方绍摇摇头,他的眸光之中闪烁一抹睿智:“严老头即使有心,他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能力,以严家的能耐,吃不掉这雒阳的盐市,况且一些人也不会让他一人独大!”
他们说起来是盐商,风光盐市,可终究是一些人的走狗而已,如果没有背后的人允许,谁也不敢轻易动雒阳的市场。
上面的人是不会让一家独大的。
这不利于他们的掌控。
所以方绍很怀疑,如果是严家做的,严家哪里来的底气。
“家主,已经查清楚了,昨日购买我们八十石盐的北漠商队,确认是严家的人,他们根本没有离开雒阳,虽在城外转了一圈,可盐还是进了严府的盐仓!”
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拱手禀报说道。
“我就说的!”
方韬拍案而起:“一定是严家那些混蛋!”
“安南,你继续盯着严家的人!”方绍眯着眼眸,眼眸深处划过一抹寒意,道:“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摸清楚他们的盐仓再说!”
“诺!”
“方索!”
“家主!”这是一个文士,三十来岁,形象有些儒雅,也读过一些书籍,算得上读书人,也是方家族人,但是地位尚在方绍亲弟弟方韬之上,乃是方绍最依仗的左右手。
“把这事情和刘家通通气!”方绍微笑的道。
“明白了!”
方索目光一亮,点点头。
他想了想,道:“如果刘家不上钩呢?”
“上不上钩无所谓!”
方绍摇摇头:“让他们戒备起来就行了!”
他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所以他不想这么快就动,就怕弄成两败俱伤,有人渔翁得利,所以他打算让刘家去试一试严家的动向。
当然刘家不动也无所谓,只要有了戒心,严家想要继续屯盐,就难了。
“大兄,我们不屯吗?”
方韬不甘心的问道。
“别急!”
方绍沉声的道:“这事情看稳一点好!”
……
……
景平商行。
“严家出手了?”
张恒盘膝而做,正在检阅手中的账目,听到一个掌柜汇报,嘴角微微扬起:“终究是忍不住了吧!”
“但是方家好像没有要动的意思!”
徐朝是张恒征战宛城商界的时候,收拢的爱将,也是张恒左右手之一,他拱手的禀报道:“严家四面出手,屯盐不少,盐价还被拉高了到了一万五左右,但是方家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家家主,方绍!”
张恒眯着眼眸,脑海之中响起了方家的资料,方绍,这个十二岁接替方家家主,把一个没落的方家重新登上盐商之手的南宁人,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看来还要加把劲才行。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了。
景平商行之中,张恒安静的等消息,他必须确认何家的态度,才能下第二步棋,这一战势在必行,无论何家站在什么立场,都改变不了景平商行的战略部署。
“禀报掌柜,何家送来的书函!”
中午时分,府邸之外,一个护卫送上来一份密函。
张恒打开朱漆,看了看,绷紧的脸容渐渐的舒张开了,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你倒是贪心啊!”
这上面只有三个字,四六开。
意思就是此战成了,景平商行得利六成,而何家要分割四成的利益。
“好!”
张恒回信,就一个字,然后让人送去了何家。
得到何家的应允之后,景平商行开始四面出击了。
“在半个月的时间之内,我要屯盐八千,盐价必须上到一万五,所有人,开动!”张恒霸气的下令。
“诺!”
景平商行筹备多时的一场战役,彻底的离开了帷幕。
……
……
时间悄无声息,渐渐的进入光熹元年的十二月。
寒冬腊月,大雪封天。
雒阳城在冰雪覆盖之下,看似平静,却到处暗流潮涌,而对于商贾来说,他们更多的注重最近市场上的盐价,雒阳盐价被几大盐商把持着,一直很平静,升跌不是很明显。
但是最近却出现了意外。
不知道什么力量暗中居然强出手,一个月之内,雒阳的盐价突然飙涨,从当初了七八千钱每一石,到如今,已经上涨了一万三千一石左右。
这巨大涨福已经让不少盐商开始的变得有些疯狂起来了,很多人看到了是利益,而看不到利益后面难道风险。
“看来今年的盐市要大赚啊!”
“屯盐!”
“现在是寒冬腊月,运盐更加麻烦,从现在开始继续涨的话,最少能涨到一万八一千!”
“传令所有店铺,囤积盐巴!”
不少盐商开始疯狂的屯盐。
当然也有一些触觉敏锐的盐商看到了不同寻常的盐价波动带来的危险,开始担忧起来了。
“难道有人想要一统雒阳的盐市?”
“谁这么大胆,居然在几大盐商眼皮底下强行拉高盐价!”
“盐价波动如此高调,这到底是为什么!”
谨慎的盐商开始小心翼翼的应对,不敢大规模屯盐,也不敢把手中的盐放的太快。
城西,一个大宅之中。
严府。
严家是盐商之中的代表之一,立足雒阳已经近乎百年,一直是贩盐买盐,资产也颇为丰厚,不仅仅是盐市,在雒阳商贾之中也颇有分量。
严家的家主是一个六旬男子,严鸿,严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