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府乃是清闲之府,又如何为人做主,让她去雒阳府衙,或者执金吾衙门!”蔡邕皱眉,挥挥手,说道。
“可是她说,只有老爷才能为她做主!”
管家道。
“那就请她进来!”蔡邕顺坡而下,沉声的道:“子师兄,不介意老夫今处理一些小事情吧!”
“伯喈兄随便!”
王允心中有一丝不安,但是他安耐住了。
“司徒大人?”卫仲道有些不甘心。
“是你的,走也走不掉,稍安勿躁!”王允摇摇头,压住卫仲道,声音低沉而自信,当代读书人,信行天下,他相信蔡邕不会为了这事情而让自己在儒林之中的清名尽毁。
这时候,一个红裙女子,年方二十,看起来颇有姿色,虽然不如张宁气质超凡脱俗,也不如蔡琰知性柔美,可她也算得上一个美女,脸上梨花带雨,迈着小碎步,跟着管家走进来。
“小女子窦七娘,拜见祭酒大人!”
红裙女子款款行礼,颇为柔弱。
“窦娘子,吾府乃是普通府邸,某也不过是太学祭酒,可管太学事宜,不管雒阳之事,你若有冤情,当寻府衙,让他们为你做主!”蔡邕和气的说道。
“祭酒大人,此事唯有大人方能做主,小女子要状告之人,乃是太学子弟,更是你门下弟子!”
“那你要状告何人?”
蔡邕面容肃严起来了,他治学严谨,对门下学子要求严格,所以此事不可推脱,必须要问清楚。
红裙女子一双眼眸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了,仿佛一头的母狼般,盯着卫仲道,她狠狠的道:“小女子状告卫公子薄情寡义,始乱终弃!”
她声音一出,大殿之中,一双双眼睛顿时看着卫仲道,而卫仲道当下就楞了,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何人?”蔡邕声音微微一冷,斜睨了一眼卫仲道之后,看着红裙女子。
“小女子要状告之人,就是卫公子!”
“卫仲道!”
“老师,我愿望,我根本不认识此人!”
“给老夫闭嘴!”
蔡邕一拍案桌,冷喝一声,然后对着红裙女子道:“窦家娘子,你细细道来,此事若是属实,老夫当为你做主!”
“诺!”
红裙女子跪膝在地面上,一边哭泣,一边声诉:“小女子本是洛水河畔的渔家女,少时度过一些书籍,算得不得有才学,可向来仰慕才子,对卫公子更是仰慕有家,一日卫公子行之洛水河畔,偶然相遇,对他更是倾慕,许是卫公子看小女子有几分姿色,便吟一首《关雎》,小女子便……“
说道此处,她哽咽的说不出口。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卫仲道已是大失风度,就要上前冲打。
牧景举茶盏而自饮,丝毫不顾殿上之乱,眸光不时之间略过,心中暗暗的道:这女子的戏不错,放在二十一世纪,可以去做影后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蔡府后院。
湖泊上,柳树旁,一座石亭屹立,四周轻纱垂落,隐隐可见亭宇之中的一道娇俏身影。
“叮咚,叮咚!!!”
琴声悦耳,从石亭里面,缓缓的张扬出来了。
“小姐!”小丫鬟站在旁边,眸光有些心痛的看着自家小姐,终究忍不住了,轻轻上前,劝声道:“你已经弹了一个多时辰了,不如休息一会吧!”
“铛”
一道弦音悠长高音,确是戈然而止。
盘膝而坐在竹席上的少女,一席青色长裙,秀气的俏脸洁白无瑕,仿佛白玉雕刻出来的精品,那一双墨玉黑瞳,更显气质,她的朱唇小嘴轻轻张开,道:“一首曲,一个音,父亲总是教我,把自己的情感都能投入曲调之中,才能弹出好的曲音,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现在倒是明白了!”
“小姐,其实卫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卫蔡两氏又有姻缘只约,他还请动了当今司徒,上门提亲,这是好事啊,为什么小姐如此的忧郁?”
小丫鬟荷儿是蔡氏家生子,从小跟在了蔡琰身边,是蔡琰贴身丫鬟,不仅仅是下人,又是知心姐妹,她想不明白,这一桩好姻缘,小姐为什么会如此的抗拒。
“你不懂!”
蔡琰臻首轻摇,墨玉黑瞳闪烁一抹复杂的光芒:“这不是一场婚姻,是一场交易,而我,只是想要简简单单,可惜,终究事与愿违!”
为了父亲的名誉,这婚约她不能违,不管如何,必须嫁。
“小姐!”一个中年仆妇快步走进亭宇。
“林婶,是不是前堂发生什么事情了?”小丫鬟荷儿赶紧问道,今日卫仲道上门提亲,带了不少人,是她让这个仆妇去盯着前堂的动向。
“前堂又来客人了!”中年仆妇说道。
“又来客人了?”
蔡琰有些嘲笑:“师兄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不是!”
中年仆妇道:“好像是来捣乱的!”
“捣乱的,何人?”
“名帖上署名,明侯世子!”
“明侯世子?”
蔡琰的美眸闪过一抹光芒:“牧龙图?”
……
……
“来看热闹?”蔡氏大殿之上,蔡邕眸子有些冷,他的目光如利刃般锋锐,阴沉的看着牧景:“你倒是好闲情啊!”
“仲道兄乃是名誉京城的才子,蔡娘子也是祭酒大人独女,我大汉朝少有的才女之姿,如此结姻缘之好,修百世之情,可是一件大事!”
牧景笑的牙齿雪白,少年模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感觉又多真诚,就有多真诚:“我乃是特意来恭祝的,诸位不用管我,我就在旁边看看,学学儒礼便可!”
言毕,他环视一眼大殿,找了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直接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