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最不高兴?”
“自然是陛下……”
蹇硕面色顿时变得有些惶恐起来了。
不过他终究有些不甘心,宦官的自尊心可是很脆弱了,这些读书人居然堂而皇之的讨论他们,讽刺他们,他自然不想让这些读书人好过了:“可是老弟,难道我们就仍有他们读书人欺负吗?”
“兄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等为陛下效命,岂能在意个人荣辱!”牧景语气深长的道:“陛下或许不会怪罪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坏了陛下的大事,恐怕心中便已经过意不去!”
“所言甚是!”
蹇硕点头。
十常侍最大的依靠就是当今天子,想天子所想,做天子所做,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也是他们能嚣张跋扈,贪恋天下钱财的最大依仗。
“那我就这么放了他们?”蹇硕还是有些不爽。
“如此放了他们,岂不是弱了兄长的名声!”牧景摇摇头:“兄长可以把他们定罪之后,交给了雒阳府衙,届时让雒阳府衙的人去处理,他们是不顾朝廷法度,直接放人,还是扣押人,这都是他们的事情,自然和兄长无关!”
“好主意!”
蹇硕眸光一亮,道:“老弟果然聪慧!”
“兄长说笑了,景只是有一些小聪明,能为兄长所用,那最好不过!”牧景笑眯眯的道。
“日后老弟可要经常来西园看看我!”
“一定!”
下午,宴席散去。
“世子好口才,三言两语之间就他说服下来了,这金饼我们算是省下来了?”霍余很高兴的说道。
“省不下来!”
牧景摇摇头:“你还真以为蹇硕这么好糊弄啊,随后你安排人,送到他府邸上,要悄无声息,他的性格我也摸清楚一二了,典型的想要做婊子,还想要立牌坊的人,我们成全他!”
“诺!”
霍余顿时拉长着脸,对着手中的锦盒依依不舍。
一天之后。
西园之中关押的三名颍川士子被丢在了雒阳府衙的牢房之中,罪名是的诽谤天子,新的雒阳令还没有定下来,朝廷都争了一个月的,并没有结果。
处理这事情的是雒阳丞,乃是关中世家卫家的人,名为卫屈,卫屈的左右为难倒是和牧景无关……
牧景接下来的重心一直放在工坊之中。
中平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距离岁末只有几天的时间了。
就在这个时候,活字印刷术被攻克了,造印监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弄出来了出了一个成品。
这是一本《论语》。
一本以竹纸为根本,以活字印刷术印刷出来的一本书本。
这一本书籍的出现,代表着这个时代在前进,也成为了造印监改变这个时代文化传承的一个开始……
牧景既然已经答应了戏志才,自然要想方设法去救人。
“蹇硕?”
夜色沉沉之下,牧景在来回踱步:“这可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要是被他拒绝,那就下不了台了!”
“你既然知道不好打交道,你还应下来?”
张宁端着晚饭走进来,嗤笑的说道。
“做事情只有值不值得!”
牧景跪坐下来,拿碗筷吃饭,一边吃饭,一边道:“戏志才值得!”
“我还真有些好奇,这个戏志才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你如此上心!”
“日后你便知道了!”
牧景笑了笑,买了一个关子。
他第二天就给蹇硕下了帖子,邀请蹇硕去雒阳最繁华的酒楼流云楼赴宴,然后他让霍余准备了足足一百金的金饼,装在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
这些宦官,唯一的缺点,只有爱财了,好事坏事,用财力来打通关系总是没有错的。
“世子,我们现在的财帛已经用了差不多了!”
霍余这个牧景的行政秘书加上侯府大管家有些哭丧着脸,说道:“为了几个区区不认识的士子,用掉我们仅存下来的财帛的十分之一,值得吗?”
牧景上京了这些时日,可谓是散财童子,之前从景平村运来了六千金,再从景平商行筹借的三千金,足足筹备了九千多金,在不到两个月时间,几乎挥霍一空。
如今侯府的库存之中,仅存的金饼已经不足一千金了,其他的大部分,不是安置店铺,就是都进了宦官的口袋。
“中恒,我知道你为了打理这侯府,很是艰难,只要再支持一些时日,我们的日子变回好过起来!”
牧景沉声的安慰说道。
他作为一个商人,自然知道什么钱最好赚。
不过还需要一个契机。
“世子,并非我们自私,如今侯府加上从南阳要来了两百精兵,我们可有将近三百口人,这每天的吃喝用度都是我们自己出,在加上南阳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太守大人恐怕也需要过年之后才有财帛支持,我们还是省一点好!”
列侯爵位的侯府是有私兵的名额的,不超过三百人便可。
天子余赐的一些武器,不能不用起来,在这雒阳城之中,牧景起码要武装到牙齿才有一点点安全感,所以当他有了这些武器之后,立刻给景平营取信,让陈到调来了足足两百精锐士兵。
这两百精锐都是景平营的老兵,当初凭借对牧景信任,咬着牙齿,跟着牧景打了一根本不可能的闪电战,从而树立了对牧景的信仰,对牧景是绝对的忠诚。
不过要养兵,自然是要消耗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牧景摇头:“我既要结识戏志才,岂能不付出点代价,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可!”
“诺!”
霍余无奈,只好点头。
……
……
流云楼,客似流云,这是雒阳最好的食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