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钱一石!”
“这么便宜,我买!”
“给我来三石!”
“给我来两石!”
“……”
“龚家的粮铺也开始降价了,八百八十钱一石小米!”
“快去啊!”
“白家的粮铺也在降价,只要八百七十钱一石!”
“我也去买上几石!”
“虽然说县尉大人已经领兵北上,但是这战争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降临,趁着家中尚有一些余钱,赶紧换成粮食!“
“……”
随着高温粮价降落,城中开始燃起了一阵阵购买浪潮。
……
……
城南酒楼。
“龚场反应太快了吧!”孙郝有些意外。
“不要小看此人,他能从一个无所事事的流民到如今舞阴第一商贾,有士族支持是一回事,也不能掩盖他经商的本事,昔日我张氏对他避讳三分,可不仅仅因为他背靠士族!”
张恒把玩手中酒盏,冷冷的道:“此人行事果断,而且心够狠,如果逼急了他,拉着我们一起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不就是想要他这么做吗?”
孙郝斜睨了一眼张恒,道:“鱼死网破,可是他不知道,如今景平商行的联合却并非他零散的联盟,我们的资金是共享的,所以我们亏得起,他们只要一亏本,立刻散了,所以注定他龚家要败落!”
“龚家败不败,还得看士族狠不狠,士族要是会出手相助,我们只能打残他们,还干不掉龚家,一统商户的计划也会受挫!”
“士族狠不狠,你们张家不是最清楚吗?”孙郝平静的道:“他们最擅长的可不是雪中送炭,而是落井下石!”
张恒对士族怨恨之心并非一朝一夕造成的,当年的张氏也是士族扶持起来了,然而一次商业危急,让张氏陷入危境之中,张氏求助士族,却被士族撇弃,还威迫变卖家产还债,如果不是张氏出了张恒这等怪才,恐怕张氏绸缎早已经成为历史了。
“继续降价!”张恒面无表情,但是眼眸深处略过一抹疯狂的光芒。
“嗯!”孙郝点头。
……
三天,仅仅不过三天的时间,舞阴县城的粮食价格如同坐过山车坠落下来了。
“我们龚家大酬客户,如今六百钱一石粮食,快来购买!”
“我们景平商铺再降五十钱,五百五十钱一石!”
“……”
“龚家以五百钱一石小米,速速来购买,过的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景平商铺以四百五十钱每石小米!”
“……”
“四百钱一石!”
最终粮食价格定格在四百钱上下,这应该是整个舞阴有史以来最低的价格。
城南酒楼。
“民意汹涌,火候到了?”
“再等等!”
“等什么?”
“等人出来辟谣,得在最好的时机动手,要么不压,要压,就压死,我要让龚场血本无归!”
“好!”
两个执行掌柜直接定计,开始筹措最后的一场战役。
……
城东市集,这是舞阴规模最大,最为繁荣的一个市集,商铺无数,以中间一条米字交错的街道而形成。
街道东侧,一个普通民宅之中。
这虽然是一个普通民宅,占地不大,院落也只是普通的两进宅子,但是这宅子中数十男儿,最大的二十出头,最小的才十五六岁,一个个都是精锐好手。
为首之人,便是年纪最小,威严最重的谭宗。
谭宗不算高大的身躯在中堂盘膝而坐,手中拿着一本书籍津津有味的看着,上面的所有信息他都很感兴趣,幼年就曾经读过书的他理解能力不错,而且这上面用的都是白话文,太好理解了。
“三军交锋,消息为先,细作之事,重如泰山!”
“锦衣者,光艳夺目,却夜行天下,寂灭无声!”
“只有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只有身边的敌人才是最恐怖的……”
“一个好的细作,学会孤独,学会在黑暗之中摸索,学会在信任和背叛之中前行,学会在人前人后的伪装,学会在心灵上的坦诚……”
“……”
谭宗不过十四五岁而已,生活的艰辛让他早早成熟,黄巾军的流荡让他早早学会独当一面,然而他终究在知识面很薄弱,他现在他就犹如一块海绵,疯狂的吸收知识。
他的未来,仿佛就被这一本小小的本子而塑造了方向……
“公子,外面的情况有变!”一个青衣少年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行礼。
“说!”
谭宗如今在牧景之下,仅次于雷虎那厮,雷虎崇武,被誉为牧景第一心腹,但是他却不这么认为,如果说雷虎是牧景手中的一把震慑万军的巨刀,那他就是牧景手中看不见的暗刃,牧景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会避讳他,对他信任有加,对外,他也是颇有公子地位的人。
“禀报公子,目前舞阴县城之中因为粮价不断的攀升起来,导致民心大乱,市集之中也混乱不堪,更有不少心怀不轨之徒,组织民众,开始冲撞了一些粮店!”
青衣少年仔细的禀报情况:“现在已经造成流血事件,在这么下去,会造成人员伤亡的!”
“现在你去做两件事情!”
“请吩咐!”
“第一把这事情始末经过一字不漏传给少当家!”
“是!”
“第二,立刻传令下去,我麾下所有人,包括招募的寒门书生,普通的地痞流氓,酒肆的说书之人,进行全面辟谣!”
“辟谣?”青衣少年一愣,谣言可是他们自己放出来的,现在要自己出来辟谣。
“对!”
谭宗双眸闪闪如电,道:“这一次的主题那就是,舞阴大军开拔北郊,驻兵汝南边界,县尉张川怒下军令,一息尚存,绝不放过一贼南下!”
“诺!”
青衣少年神情一肃,领命而去。
龚家。
听着外面传回来的一个个消息,龚场的神色越发的阴霾起来了:“传我命令,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