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郡府兵马都是吃干饭的吗?”
“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牧山壮大实力!”
“现在怎么办?”
“牧山率兵而归,我们等岂不是岌岌可危!”
“此獠如此凶狠,灭门抄家也不是不做过,他要是硬来,我们谁能挡得住他啊!”
“要不让县衙出面,我们说和!”
“说和,怎么可能,我等乃是读圣贤之书的圣贤子弟,向一个贼首说和,日后如何面对士族之人,如何面对苍天圣贤!”
“就算想要说和,恐怕也未必会如愿!”
“……”
一分出乎意料之外的捷报,引起了士族的不安,这些士族家主,纷纷云集,商议对策,各抒己见之下,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在古家府邸的大堂之上交错。
“这老天对我古家何其不公也!”
古家家主古鹏,一夜之间仿佛苍老的十几岁,精气神受到的很强大的打击,都有些恍惚起来了,他的脸庞上神情似笑非笑,似哭而不哭。
古家立足舞阴,却被朱氏一族压的死死地。
好不容易朱氏被灭门,本以为出头之日在即,一心豪情壮志,统帅舞阴士族,区区黄巾贼自然不放在眼中,却连连受挫败。
牧山的得胜而归,就是他们的催命符。
“看来是压不住这牧山了!”
古鹏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了,多年掌控家族,他还有一定的承受力,这一个消息,打不垮他。
他抬头,目光一扫而过:“诸位,冷静!”
“古家主,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有人低声询问。
“成王败寇!”
古鹏幽幽的道:“形势逼人,我们要低头了!”
“可是我们乃是士族,岂能如此没有风骨!”
“你的风骨,能挡得住牧山的屠刀吗?”古鹏问道。
“君子不畏死!”有人很强势。
“大丈夫能伸能屈!”
古鹏双眸之中迸射出一抹冷厉的精芒,道:“今日之低头,并非我们懦弱,是为了能更好的对付他们,这舞阴的天下,还是我们士族的天下,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没有我们的支持,他们寸步难行!”
“希望大当家能平安无事!”张谷心中担忧,对于这一仗他始终是有些不放心,奈何要看着景平村,不然他的心早就已经赶赴战场之上了。
“吾父英武,稍小之辈,岂能伤之,他一定能大胜而归!”
牧景已经开始适应这个时代的说话方式,简单整洁的文言语法,有些文绉绉的,他的神容有些凝重,一字一言仿佛在安慰张谷,又或者在的安抚自己。
“少当家,一旦大当家前线真的吃了败仗,我们恐怕也难得安生,这些时日,景平村周围都有盯梢的,恐怕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到时候大当家若是吃了败仗,消息传回来,不仅仅是城中士族,恐怕连县衙都会不放过我们!”张谷有些担心:“我们就算能退,还能退到哪里去,回蘑菇山,还是逃去汝南?”
“生逢乱世,胜者王,败者寇!”
牧景的声音有些萧瑟:“如若父亲这一战真的败了,我们只能变回流寇!”
一开始他并不担心此战役。
可是郡府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担忧了,他万万想不到了太守府会以此为诱惑,诱引牧山出征,他们也是想的太过于理所当然了。
他费尽心机,让他父亲牧山披上这层皮,是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漂白过去,才能免于流亡。
如今还不是诸侯割据的时代,不是手中有兵就能为王,反贼的处境在南阳是无法生存,这里对黄巾军防备太深了。
但是即使他费劲了心思弄出了这一层皮,要是父亲牧山真的战败了,那么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
他们只能继续的在流亡之中挣扎。
乱世的日子,不好过。
流亡的贼寇,更是有一顿没一顿,一粒米都是拿命去搏杀回来了。
他不愿意成为流寇。
“流寇?说的简单,可是我们在南阳境内寸步难走,去哪里流亡?”张谷叹气。
“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去啊!”牧景苦笑,老实说,他真的不想走到这一步,一旦走到这一步了,战争必起,景平村里面有一半人活下来都能烧高香了。
流寇注定是无根浮萍,居无定所,人心不稳,很难生存的。
“少当家,北方传回来一些流言,朝廷围剿巨鹿黄巾,张燕率兵聚黑山,四方渠帅,比如杨凤于毒之流,皆然已经聚集黑山,声势之浩大,直逼当年大贤良师之状!”
“你想北上投靠?”
“我们终究是黄巾!”
张谷心中无底气,低声的说道:“而且圣女殿下在此,北方的人多少会给点面子!”
“先不说太平圣女为什么要逃出巨鹿,她既然逃出来了,就说明太平道她已经掌控不住了,她的面子可不管用,而且再说了,张燕此人,难成大事!”牧景摇摇头,他对黑山黄巾的首领张燕的了解不同常人,他的了解来源历史,历史上,此人倒是有些能耐,但是没有割据一方的本事:“他能守得住黑山,已是万幸,虽然他的声势浩大,但是我感觉他只是虚张声势,然后……他会向朝廷低头!”
历史上张燕是向朝廷低头了,他在兵力威胁朝廷之际,暗地之中派出使者赶赴雒阳,讨得封赏,这本来可以成为一方诸侯了,可是把握不住时势,还有北方的猛人太多了,终究难以出头,无论是幽州的公孙瓒,还是河北的袁绍,都是为心腹大患,苦熬多年,最后只能归降在曹操的麾下。
“少当家……”
这时候,外面一个魁梧的身影有些着急慌乱的闯入了书阁之中。
“叔父!”牧景连忙站起来,目光看着赵平,皱起眉头,询问:“你如此召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