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都县县试一直都是比较黑暗的,以前有很多都是凭着走后门,寻路子才可过关。考生们心下早已气恼,一直愤愤不平。但终归还是没有人站出来挑头,只是在背地里发发牢骚,骂上一阵而已。
可今年却不同了,本来以为知县会整肃考试,不成想还是这样一个结果,甚至这种走后门凭关系的风气比之前还厉害。知县既然不想彻底纠正考风,那提前放出要严肃考试的臭屁作甚?
这种表面上立牌坊,其实暗地里当婊子的人最为可气。
长期以来压在考生们心中的憋气和愤怒此时终于爆发,一时间众人熙熙攘攘,叫嚣的堵住了县衙门口,高声喊叫着,“知县大人,你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哼!什么狗屁知县!”
贴榜之时出来的数十名衙差此时早已回到县衙里面,外面没有衙差,这更是让这些考生恣意妄为,辱骂羞辱知县陈光耀的话不绝于耳。
周致等人谈笑着还没走出几步远,就听到诸考生们怒气冲天的骂声,而后围堵了县衙门口。
周致听得清楚是自己这个案首遭到了质疑,一时就停下脚步。范进等人也随之停下,众人稍稍犹豫了一下,就随着周致朝县衙门口走了过去。
岳书震本来和他老爹岳顺德也是想离开的,可看到考生们闹事,知道是他们对案首不服,岳书震不禁心下暗喜,若真是将周致这个案首闹腾下去,呵呵!那案首还不是我岳书震的。
其实在他心里又何尝不是和众人的想法一样,周致一个读书只一年的小子就能考中了案首,虽说周致聪颖,但怎么说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吧?这里面说不好就有猫腻。
这样想着,岳书震也就快速凑到了县衙门口。
周致等人站在最外围,此时更加明白了原因,周致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暗道,这显然是别有用心之人在故意挑唆,寻衅闹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能把我周致怎么样,能把知县老师陈光耀怎么样了?
“周致贤弟,为兄恭贺你高中案首!”范进首先欣喜的说道。而后是吕行川、车朗、魏好古等人齐齐兴奋的朝周致祝贺,他们是从心里往外为周致高兴。
感受着大家真挚诚恳的祝贺,周致的一颗心很快踏实下来,总算是如愿以偿,目的达到了。不过周致清楚,这是茫茫科举之路刚刚起步,日后不久还会有府试和道试,考中了秀才之后还会有淘汰率更加残酷的乡试,以及后来的会试,甚至是殿试,一次会比一次艰难。
前路漫漫,荆棘丛生,唯有继续不懈努力,披荆斩棘才会有成就。
这次县试自己中了案首,无疑说明知县老师陈光耀秉公阅卷,他并没有避嫌。由此可见,知县老师有一身正气,并没有被考试之前的流言蜚语吓到。
这样想来,周致不禁对知县老师生出由衷的敬意。
范进还是个细心之人,虽听杨金山说了周致是案首,但他还是去榜单前认真看过,确定周致是案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周致一脸笑容的朝众人拱手道,“周致今日能在县试中了案首,还是多亏了诸位兄长的悉心指教,没有兄长们毫不藏私的点拨,没有我们组建的那个文会,小弟是断难考中案首的。”
周致虽是自谦之词,但听在众人耳里却是十分受用。周致虽中了案首,却一点儿也不狂傲,单单是这样的心胸就让人敬佩。他们同时暗暗想到,这周致日后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和这样的人结交,成为知心朋友,那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呀。
周致随后道,“今日晚间就由小弟做东,让范兄在庆都县城寻一家上好的酒楼,我等兄弟来了不醉不休!”
“对,不醉不休!”邱浩岚第一个响应道。
邱浩岚虽平时并不喜欢饮酒,但今日实在为周致的事情太过高兴,此时也情不能以的有了开怀畅饮的念想。
邱浩岚的话音刚落,但听到在围着看榜单的人群中突然一个愤怒的声音说道,“诸位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周致是谁吧?”
县试的案首自然是关注的对象,旋即就有人回应道,“是呀,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此人,难道这位兄台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