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胜进到屋内时,白若洢站在鸡翅木山水屏风边等他。
白若洢的神色凝重,眼睛因为几日没合眼已经布满红丝。
陆景胜这才意识到他的师父其实和那个女子之间有着如此深的友谊,只可惜那女子失忆了,把与师父间种种快乐,连同与他之间的种种不快全都忘记了。
陆景胜不知道该轻松还是该失落。
“师父!”陆景胜拱手,恭敬作了个揖。
白若洢微微颔首,这些日子没有郁琬,白若洢俨然忘记自己这个假师父的身份。
她对陆景胜道:“师父的右手没有力气,施针这件事只能让徒弟你代劳了。凝波中了毒,你和师父一起替她解毒吧,凝波能不能苏醒,可全靠你了。”
陆景胜有些惊,自己的金针之术才学没多久,就要被师父委以重任,他很是心虚:“师父……”
叫了“师父”二字,要说的话又全都咽下去。
难道要看着尹凝波死吗?
师父无法施针,能施针的只有他了。
陆景胜在心里恨着下毒之人。
白若洢看出他的疑虑,宽慰道:“有些事,师父说过天赋比努力事半功倍,你是学金针的奇才,如果吕爷爷还在,他定然会把金针之术传授于你,而不是传授给我。”
白若洢有些黯然。
从小到大,吕爷爷都叮嘱她好好学习金针之术,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保护陆景胜,可笑的是,陆景胜自己才是学金针的奇才。
可惜吕爷爷已死,他再也无法知道这个秘密了。
“事不宜迟,随我进来吧。”
“是,师父。”
师徒二人便转进屏风去。
袁弘德从床前站起身来,他走到陆景胜跟前,拍拍陆景胜的肩,道:“恭芳,拜托你了,你一定要……”
袁弘德的嗓音有些哑,陆景胜没听错的话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整个人也憔悴不堪,连带着陆景胜也心情沉重。
不知为何,他就担保道:“盛泽哥哥,你放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