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起居室,陆景胜坐立不安,一脸焦灼。
袁弘德进来,他直接冲上前问道:“怎样,怎样,董太医怎么说,那女人的眼睛可能治好?”
“那女人……”袁弘德蹙眉。
陆景胜道:“就是那个尹凝波啦,董太医怎么说啊?”
原来如此这般着急神色是为了尹凝波。
袁弘德垂头丧气,陆景胜疑心道:“董太医也治不了?”
“董太医说除非吕神医在世,他的金针可以一试。”
可是吕神医死了,被自己亲手射死在敌人城头。这让袁弘德沮丧。
陆景胜貌似也想到了这一点,突然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袁弘德先开口道:“恭芳,你也是自小住在山圻的,关于尹小姐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那个死丫头缠了他多少年,对她的这点子破事自己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人家如今是袁弘德的未婚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个事又怎么能轻易说出来?
见陆景胜一脸为难,袁弘德又问道:“恭芳可有听说尹小姐和她表兄之间的事情?”
陆景胜道:“尹逵?盛泽哥哥怎么突然对此人感兴趣?尹逵虽然姓尹,却只是尹凝波的表兄,是尹凝波姑姑和一个家奴所生,他母亲生他时难产去世,至于他的父亲……不懂,听说也死了。”
袁弘德咳咳:“我不是向你打听尹逵的身世,我是想知道尹逵和尹小姐之间除了兄妹情谊,可有私情?”
陆景胜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袁弘德道:“我也真是糊涂,怎么会想到问你呢?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就算不知道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袁弘德话还没说完,陆景胜就激动道:“谁说我不知道,盛泽哥哥你小瞧人,偏偏这件事情我就是知道的!”
那个死丫头哭着喊着喜欢他都多少年的事情了,怎么可能和尹逵有私情呢?全山圻的人都知道尹大小姐喜欢的人是自己!
“决不可能!”陆景胜冲袁弘德直摆手,“我告诉你,那女人和她表哥之间决不可能!”
袁弘德转念一想,小姐公子情定后花园,陆景胜一个外人焉能知晓,可是陆景胜又恁地如此笃定,令他越发不可思议。
陆景胜冲他保证道:“盛泽哥哥,你相信我就对了,我好歹是山圻人,我肯定是比盛泽哥哥你知道不过,盛泽哥哥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袁弘德一时不好开口了,支吾道:“随便问问。”
陆景胜也无心纠缠袁弘德,一心只在尹凝波的眼睛上。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倒霉呢?唯一能治好她眼睛的人已经死了,可是吕神医的金针不是已经有传人了吗?
陆景胜眼前一亮。
后罩楼起居室里乱作一团,书娘正追着英儒打,不知哪里抓来的椅子靠垫就着英儒的背猛砸。
“你个没用的废物,连个香囊都送不出去!”
“哪里是一个,你们香囊送了三个,我送得出去才怪!”英儒边躲边辩解。
“还狡辩!”书娘追着他不放,棋娘气势汹汹走了进来,一把拉住书娘:“你还有完没完了?”
“英儒又不是你一人的二哥,只许你一人和他亲近,还不许我们也同他玩闹了?”见棋娘气势汹汹,书娘不免气短,但嘴里还是狡辩道。
“你这是玩闹吗?你这是在打他!二哥是兄长,你作为妹妹,对兄长行凶是什么态度!”
棋娘抢过靠垫扔在地上,书娘噘嘴,画娘忙来拉她,琴娘劝道:“好了好了,那香囊我们几个再给尹小姐送过去便是了。”
“那个瞎子值你们如此巴结她?”棋娘满腹愤懑。
琴娘道:“二妹说得难听了些,我们这不是为了礼尚往来吗?”
“不就是为她送的那点子首饰吗?搞得我们英家的女孩好像穷疯了没见过好东西似的,别忘了,我们的父亲可是堂堂怀化郎将,正五品下的官职,她不就是一个破财主的瞎子女儿吗?值得你们如此纡尊降贵和她套近乎!”棋娘越想越生气。
倒不是为姐妹们和她好,而是为了她是袁弘德未婚妻的身份。
“你也知道你是怀化郎将家的女儿啊?”书娘讽刺语气满满,“一口一个瞎子,若叫外人听去,真当我们武将之家不会教养女儿呢!”
“你……”棋娘恼怒。
眼看着姐妹二人又要吵起来,众人都来拉劝。
英儒将棋娘生生拉了出去,道:“你比她虚长一二岁,怎么还跟她一般见识呢?”
“那你这是帮她还是帮我呢?”棋娘斜睨着英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