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创立的儒家,讲究君子六艺,其中就有射,御二术,分别是射箭与驾驭战车,当然后者到了现在,一般衍化为骑马。
想来儒家子弟在这个年代,就算是底层儒生,也能轻松搏杀两三个剪径蟊贼吧?
然而事实证明。
并不能!
李白望着被马贼打昏了的儒生,还有窝在他的怀中,酣然睡去的青莲大佬,哭笑不得。
这片土地虽然大部分都已成为了不毛之地,但还是有那么许多绿洲存在着的,更往西些,西域诸国也早已随着丝绸之路繁盛起来。
所以现在的戈壁滩,可谓是马贼横行,据说有个叫呼延邪的马贼头子,啸聚一方,坐地分赃,连西域大国楼兰的国王都要对其以礼相待。
所以这片地界,可绝非什么负笈游学的好场所。
这些他在天上看得一清二楚,但这名儒生却根本不知道这茬,列国纷争,好不容易渐渐收拢成了八国,暂时维持住了表面的安稳局势,儒家哪有空来关注西方的这片不毛之地啊。
等到了马贼营地。
三十余名马贼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见自家兄弟出去了半天,才提回来这么个衣着破烂的穷光蛋,不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是呼延邪的属下,但呼延邪麾下马贼足有近万之数,平日里自然各自劫掠,自行发展,等到呼延邪召唤,才会纷纷赶赴他的旗下。
但马贼又不是正规军,等闲根本不可能招来所有麾下,就是碰上难啃的肥羊,也会优先自己亲信去啃,派他们这帮外人去当炮灰。
因此,这帮马贼虽然看似凶恶,但实际上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开过荤了。
有人高声道:“明成哥哥,你带回来这么个糙汉,是要让哥几个改善下伙食吗?只是看他这皮糙肉厚,也不像好吃的主。”
被称作明成的马贼丢下了手中提着的儒生,冷冷道:“是个读书人,应该能识文断字,回头就在咱们这儿做个账房先生吧。”
“账房?”一帮马贼面面相觑。
有人试探着道:“明成哥哥,咱们都一个月没碰上肥羊了,账面上跟狗舔过似的,比咱这脸面还干净,整这么个账房有啥用?”
马贼明成脸色一黑:“既然比你这脸面干净,说明还能刮出点油水,少废话,就按我的吩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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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出生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青莲大佬出生了。
因为他的视角虽然转移进了才刚出生的婴儿身上,但是他却完全无法操控这具身躯,他仅仅只是一个旁观者,无法完成任何动作。
这一刻,他的身份与青莲大佬颠倒了。
他成了第二人格,而青莲大佬才是主人格。
就像提线木偶一般,看得见,摸得着,却只能被动接收信息,这种感觉一定很糟糕!
只是这仍旧让他一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感受着身体表面火辣的日光,流动的微风,脚趾踩在粗糙石砾上传出的细微痛感,这一刻,他无比确信一件事——自己还活着。
万年的空虚令他极为怀念这种活着的充实感觉。
拿最简单的一件事来打比方就是,当你阅尽千百少女的沐浴场景,却从未石更,甚至盯着瞅上半天也不会产生丝毫冲动抑或亵渎之意的时候,你第一时间感觉到的绝对不是自己进化为永久性贤者模式的惊喜。
而是……自己是不是有病?
人的欲念有很大一部分都寄托在躯壳之上,太监依旧喜欢女人是因为他们体内还拥有性腺,假如去除这一点,那才是真正的贤者。
而李白,离开自己的驱壳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有朝一日,当他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可能依旧受惯性的影响,从此无欲无念。
这确实值得担忧。
到那时,木兰怎么办?
不过好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婴儿手脚并用,爬出了莲池,步履蹒跚离开了这里,外面是一片萧瑟荒漠,再回头时,原本的莲池也早已消失不见,这片莲池原来早自成一方小世界了。
“这个地方应该是西域吧?”
李白知道,这片荒漠最初其实也是水草丰美,物产丰富的大草原,不然也不可能孕育出骁勇善战的犬戎。
只是这里历经商朝与犬戎,人族与魔种这两场恐怖的战役,受到了过量的魔道力量污染,就如同李白与花木兰曾经驻守的那座城关一样。
从此,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