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救，就是一百多年。这些年来，我们不知走过了多少地方，也不知她究竟救了多少凡人，已经数不清了。”

这些事，夜灵娓娓道来，语气平淡。

但苏子墨听来，却感觉一阵阵心疼。

苏鸿的死，对小凝的影响，对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小凝没能及时救下苏鸿，甚至在苏鸿临死前，都没有陪在身边，这种遗憾，让小凝始终无法释怀。

一百年来，小凝一直在救人。

这也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救赎。

那些被小凝救下的凡人，实际上，都是苏鸿的一个缩影！

小凝在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

苏鸿之死，不仅仅是对小凝，对苏子墨的影响也很大。

准确来说，苏子墨想要立道，让众生皆可修行，皆可成仙的起因，就是看到苏鸿老去，而他无能为力！

苏子墨没想过拯救苍生。

他只想要身边的人，好好的活着。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给众生一个机会。

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最后，夜灵笑了一下，脸上涌起一丝敬佩之色，道：“在修真界中，你荒武之名，或许是声名显赫。但在北域的凡人之中，小凝可要比你有名多了。”

“这次巫蛊之祸，也幸好小凝出手，否则，不知要造成多大的灾难。”

苏子墨也感慨一声。

如果，这天地间真有功德之说。

这就是无上的功德！

佛经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凝身上的功德，不可估量！

就在此时，前方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古城。

城池中，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在城池的一个角落里，只见一群人正围在那，中间有一位头顶儒冠，身披长衫的老者，面色红润，正靠在椅背上。

老者左手按着惊堂木，右手摇着折扇，指点江山，口若悬河，周围的凡人听得入神，如痴如醉。

苏子墨目光转动，落在这位老者的身上，不禁轻咦一声。

望着噬金蛊的尸体，苏子墨沉吟少许，挥动袍袖，将其收了起来。

虽然噬金蛊陨落，气血流失，但其肉身依然是强大无比。

像是噬金蛊的一对儿前爪，就算不必祭炼，也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一个月过去。

这片区域的瘴气，已经消散。

大多数是被三昧道火焚烧殆尽，万蛊泽已成过去，北域大地再也不会有蛊虫之祸。

苏子墨和夜灵踏上归途。

关于噬金蛊口中的禁忌，虽然苏子墨心中有着诸多好奇和迷惑，却并未主动询问。

他尊重夜灵。

若是夜灵不说，他不会去主动追问。

没过多久，夜灵还是选择主动提起此事。

“其实，我的记忆也有些残缺不全。”

夜灵迟疑了一下，道：“但我知道，在太古时代，我的种族灭绝，与太古九族有着极大的联系！”

“看到罗刹族，神族，看到巫族时，在我的记忆深处，就会产生仇恨，产生杀机！”

“这是亡族灭种的恨！”

夜灵目光冷冽，语气森然。

提到罗刹族、神族、巫族之时，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机，就连苏子墨都感觉到一阵心悸！

但接近着，夜灵的眼眸中，却又流露出一抹哀伤，轻喃道：“我能感受得到，我的族人，都已经亡了。我的父亲，母亲，也都已经死了。”

“这片天地间，我再没有一个族人。”

夜灵的孤独，旁人恐怕难以体会。

苏子墨不敢想象，若是天荒大陆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族，那会是怎样凄凉的场景。

恐怕，他根本承受不住，会彻底崩溃。

夜灵始终都是冷漠示人，很少在他的身上，能看到这样复杂的情绪。

苏子墨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安慰道：“或许，你的身边，已经没了血脉相连的族人，但你还有我们，还有猴子、灵虎这些兄弟！”

“是啊。”

夜灵点头道：“我还有你们，所以，我才不敢暴露自己的种族，不敢以本体示人。我的敌人，是罗刹族、是神族，是巫族，可能还有更多，我……”

夜灵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苏子墨听得出来，夜灵是担心连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