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快退。”
尽管身边还有不少骑兵,可进攻受挫的能臣抵之看着那些人马具装的铁甲骑兵如墙而来,却瞬间没有了丝毫抵抗下去的勇气,他叫嚷着,第一个拨转马头,驱赶着后面的骑兵避让,想要从原路撤退回去。
迂回右翼的乌桓骑兵在西凉军的铁甲骑兵面前迅速崩溃,他们拨转马头,惊慌失措地循着原路策马逃离,连带着迂回左翼的骑兵也战败崩溃,他们像受惊的鸟儿一样飞奔逃离,不敢再与西凉军的步骑交锋。
而西凉军阵后的铁甲骑兵在迅速击溃迂回阵后的乌桓骑兵后,没有继续追击,而是重新回归军阵,休整人马,等待阎行下一次出击的命令。
···
乌桓王旗下。
安坐在马背上的塌顿强忍着脑中因暴怒而产生的眩晕感,他用力扶着马鞍,举鞭环视四周。
在他凌厉的目光下,马头跪拜的骑兵浑身发抖,周边的乌桓大人、王帐骑兵齐刷刷地低下头颅,大气不敢出,就像是木雕泥塑的假人一样,唯恐自己的纹丝举动,会引来塌顿胸中积攒已久的怒火。
“阵后步骑皆是护卫西凉军大将的精锐,汗鲁王下令几次冲锋都不能撼动西凉军的军阵,反被西凉军的铁甲骑兵击溃人马。”
战败的能臣抵之不敢率军直接退回塌顿的身边,而是选择向速仆丸的骑兵靠拢,只是两人在眼前的局势下束手无策,也只能够勉强维持着攻势而已。
“拉下去,杀了!”
“啊,大王饶命——”
塌顿的命令森然无情,被能臣抵之派来的骑兵脸色大变,在叫嚷声中被塌顿身边的王帐骑兵拉下去径直砍了脑袋。
看着血淋淋的人头被悬挂起来,塌顿内心的怒火才稍稍平复下来。
他努力张目去眺望面前的战场,毫无疑问,此时战场另一端的敌人,是他至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强悍的敌人。
或者说,自己还是低估了这支由敌将亲率的西凉军步骑的战斗力。
面前的战场,速仆丸在正面迟迟无法突破,能臣抵之的迂回作战又被西凉军的步骑击败,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乌桓骑兵的士气在不断地下降,战事已经由乌桓骑兵全面占据优势转变成了双方胶着的僵局。
除非有生力军的加入,否则胜负难料。
塌顿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王旗和楼班的单于旗帜,眼下自己手上加上楼班亲属的骑兵,还有近万人马。而西凉军在与速仆丸、能臣抵之的接连作战中,步卒军阵濒临崩溃,两翼骑兵已经难以恢复战斗力,只剩下那西凉军大将身边的少数步骑。
如果将剩下的乌桓骑兵全部投入,有很大可能抵定胜利。
但一经投入,也就意味着塌顿真的再无退路,必须彻底击败西凉军,否则就是全军溃败的下场。
因为西凉军主力步骑的坚韧和悍勇远远超乎他的想象,所以向来在族人面前表现得果断睿智的塌顿这一次却当众显露了患得患失的一面。
正在犹豫之时,忽然有游弋在战场之外的乌桓骑兵策马来报。
“大王,西南方面发现西凉军踪迹,人马不下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