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以为,让文将军麾下骑兵追及如何?”
沮授也知道,眼下能够追上麹义的兵马的,大概也就是文丑带领的骑兵了。
之前若袁尚若是不贸然用兵,不将他们派去文安追杀麹义的疑兵,那有文丑麾下的这一支骑兵作为快速机动的兵力,他们是有很大可能在野外追上弃城而逃的麹义的。
现在也只能够用他们来亡羊补牢了。
只是沮授还是不无担忧地说道:
“文将军虽勇,但麹义狡残成性,如狐如狼,只怕还不是麹义的敌手啊!”
“那先生以为该如何?”
“授不才,愿请命随文将军领兵同往!”
看到沮授的主动请缨,袁尚突然哈哈一笑,心想原来你沮授表面大公无私,实质也怕漏了这份功劳,会跟着本公子一起担上罪责啊。
他挥了挥手,似乎有恢复了平日翩翩公子的几分神韵。
“好,先生一同前往。不过,这一次追击,不止是先生要去,尚也必须前往!”
···
在袁尚、沮授决意要率领骑兵,前往追击豕突狼奔的麹义轻兵的时候,又一桩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情发生了。
公孙瓒出兵袭击了范阳、文安等地,驻守的袁军死伤惨重,文安虽然没有易手,但范阳却被公孙瓒军攻陷了。
原来,麹义攻陷葛城之时,就积极联络公孙瓒、张燕,还打出拥立刘和的旗号,想方设法要在南逃之后,给袁尚、沮授等人制造混乱和事端,以此牵制背后可能追来的袁军。
但因为时间太短,收效甚微。在张燕和幽州本土势力还来不及联系上的情况下,麹义就为了躲避袁尚追来的大军,隐秘率军撤离了葛城了。
只不过,这还是给易京的公孙瓒创造了战机。
公孙瓒从麹义派出的使者口中得知了易京周边河北驻军的虚实后,虽然他没有出兵接应麹义,但却也在麾下将领的劝说下,趁虚出兵,攻击忙于内斗、无暇外顾的河北兵卒。
尽管袁尚已经听取沮授的意见,传令易京周边各城小心提防公孙瓒的袭击,可得知袁军虚实、内乱的公孙瓒此番更像是以强凌弱的强攻,直接派出了优势兵力,趁着河北兵卒无暇救援的时机,一举攻下了范阳。
范阳一失,原本就有破绽的包围圈顿时变成了洞开的无效防线。
公孙瓒算是成功打开了一条突破包围的道路,他可以通过飞狐陉威胁代郡,甚至可以效仿麹义当年的战法,直接越过有重兵驻守的涿郡,从代郡迂回用兵,继而席卷整个幽州。
此时袁尚、沮授两人之中,必须有人留下来连同淳于琼、颜良等将一起收拾这一个烂摊子了。
让麹义逃出了包围圈,袁尚就已经失去了先机,就算智如沮授,现在能够做的,也只能是亡羊补牢了。
攻占葛城的麹义必须扑灭,而且还必须要快,要抢在他和公孙瓒、张燕等人联合之前,就将葛城的叛军给扑灭了。
易京的公孙瓒也需要提防,原本合围易京的包围圈随着麹义反叛,鄚县大乱、葛城陷落,这就像是被自己人从外面捅破了一个大口子。
更棘手的是,袁尚、沮授眼下都必须将兵力投入到剿灭麹义上,根本不可能再分出兵马、重新部署,再对易京形成一个新的包围圈。
所以,袁尚、沮授和淳于琼、颜良一边带着大军赶往葛城,一边又下令文丑军返回鄚县大营防守公孙瓒,同时还传令周边其他城邑,小心提防易京公孙瓒和葛城麹义的袭击。
只是等袁尚和河北诸将带着大军赶往葛城时,号称奉命平乱,联络各方,拥立袁谭、刘和各为冀、幽之主的“麹义军”却顿时作鸟兽散,根本就没有作出任何有效的抵抗。
袁军将一众俘虏一拷问,就得知了让他们震惊不已的情况:
麹义虽然对外打出各式旗号,却突然之间在前一天摸黑离开,只带走了三千人马,留在城中的人没有人知道麹义真正的去向,他们至今也依旧是被蒙在鼓里的。
对于这一情况,沮授本人也是震惊不已的。
麹义到底是什么打算?
不东逃出海,也不北上联络各方、割据幽燕,难道还想要向西翻越太行山,逃入并州,亦或者南下攻入河北的腹地不成?
后两者在任何人看来,都像是自寻死路。
太行险峻,山路崎岖,并州的高干进取不足、守成有余,麹义想要翻越太行山,且不说能不能摆脱身后的追兵,只要是高干派遣兵马扼守险要山道,麹义立马就是进退不得、寸步难移的境地。
至于攻入河北腹地,就更是疯狂的想法了。河北虽然一马平川,可南下就如同陷入了袁军的汪洋大海之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郡县兵追杀、伏击,更会陷入到各路袁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南下的麹义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可麹义,偏偏就做出了不合常理的选择。
暂时没有探明麹义真正逃窜方向的袁尚,只能够带着河北诸将临时驻扎在葛城,派出大量斥候骑兵,焦躁不安地等待着有关麹义踪迹的军情。
结果,在短短的两天里,袁尚就得到了若干有关麹义踪迹去向的军报。
其中在末尾才收到的一条军情,尤其引起了袁尚、沮授等人的注意。
中山国的蠡吾官吏向袁军斥候提供军情,有一支带着袁军旗号的轻兵从蠡吾境内迅速通过,来路不明,去向不明,既不遣人进城通报,也不在沿途乡亭停息补给。
按目击者的描述,那一支袁军轻兵更像是一股战败的溃兵,全军上下甲胄全无、行色匆匆,蠡吾官吏原本还以为是在河间境内被公孙瓒击败而溃散下来的败卒。
现在看来,那一支轻兵很大可能就是斥候搜索的麹义叛军了。
葛城军营。
在军帐中得知这一情报的袁尚坐立不安,只能够不断地在帐中来回走动,等到沮授从帐外一走进来后,袁尚仿佛见到了救命的稻草,忙不迭地迎了上去,着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