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禧也道:“韩艺,我认为牡丹说得很对,凡事还得权衡利弊,这钱虽然要赚,但是命更加重要啊!”
“我相信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加怕死的人。”韩艺呵呵一笑,又道:“不过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而言,我们不需要去处处考虑人家的利益,而应该时时刻刻从自己的利益出发。首先,那些岛屿对于我们而言非常重要。其次,得到朝廷的承认和支持,也是非常重要,有了朝廷的支持,我们可以占得更多的土地,得到更多的资源,还能够多出很多个市场来。最后,就这事而言,得到皇后的支持,对于我们而言,是非常利好,如果大家都反对,那我不好开口,毕竟我是元牡丹的丈夫,他们会以以公谋私来攻击我,不,他们已经攻击过了。”
元牡丹道:“那皇后呢?你难道不怕她得势之后,对你不利么?”
韩艺笑道:“夫人,你怎还不了解我?我从不惧怕与人为敌,因为我知道寄望敌人衰弱,无异于守株待兔,只要自身强大,敌人就是强弩之末。我们得到朝廷的支持,我们可以变得更加强大,虽然皇后可能也从中受益,但是差距是没有变的。担忧和恐惧,除了能够吓唬自己以外,再无其它作用,此时此刻的我们,是不需要惧怕任何人的。”
元禧呵呵一笑,道:“既然你恁地有把握,那你就看着办吧。我们元家现在该做些什么?”
“低调!”
韩艺道:“如今皇后已经站出来,那么这事就一定不算完,这时候如果元家再咄咄逼人的话,只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所以元家应该低调,应该放出话去,告诉大家,这点小事,不敢劳烦朝廷帮忙。总之,元家要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元禧点点头道:“这事我会让元修去做的。”
从政事堂出来之后,元牡丹面色凝重道:“你真的考虑清楚呢?钱可比命重要的多,再者说,咱们得钱再怎么花也花不完。”
韩艺苦笑道:“夫人,你知道么,我一直以来对一件事都非常好奇。”
元牡丹愣了下,道:“什么事?”
韩艺道:“就是我内心那股强大的自信,始终无法感染到你。”
元牡丹噗嗤一笑,道:“真不知羞。”顿了顿,她又道:“可是,当你身边没有人再劝说你的时候,就预示着你就要大难临头了,这可是我先祖留下来的祖训。”
韩艺哈哈一笑,一手将元牡丹给揽了过来,忍不住她脸颊上亲吻了下,道:“你知道的,其实你的劝告我都记在心里的。”
元牡丹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似乎对于他的偷袭感到非常不满,嗔道:“这等谎言,可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
“这可不是谎言。”韩艺笑道:“我们就从南进计划开始说起,那时候你已经算是我夫人。”
“别说了!”元牡丹道:“你若说不出来,或者说错了,那只会惹怒我,但你若真说出来,我只会感到非常气馁,总之,你要记住,有些时候退一步,能够看到更为宽阔的天地。”
“一定记得,我发誓。”
“多大的人,还贫嘴。”
韩艺哈哈笑道:“人生得此贤妻,真是我韩艺十世修来的福气啊!”
“你们不觉得皇后此番表态有些奇怪么?”
长孙延刚上得马车,便一脸纳闷道:“要说韩艺为元家说话,我还能够理解,但是皇后为何这般激动,而且还这么强势,这实在是有些诡异。”
王玄道微微笑道:“咱们这位皇后向来就不是一位安分守己的妇人。”
长孙延好奇道:“此话怎讲?”
王玄道道:“你不会真的以为皇后会甘愿受到临时约法的束缚吧?”
卢师卦皱眉道:“难道皇后希望借此事来打破临时约法?”
“我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王玄道道:“如果事事都得听从我们的,那就是说明临时约法是有效的,唯有产生激烈的矛盾,并且她获得胜利,才能动摇临时约法。”
卢师卦道:“但是这怎么可能?朝廷不可能会为了这点事,就派兵征讨海外的一个岛国。”
长孙延也摇头道:“我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满朝文武都会反对的,这可不是一个好契机。”
王玄道道:“但是我却认为这是一个最好的契机,首先一点,咱们这些枢要大臣多半是肯定反对的,如果大家都答应,那就没有争论的意义了,其次,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韩艺这回会站在哪边。”
“这才是关键所在。”崔戢刃笑道:“你们可不要忘记,这事最开始是韩艺提起的,并且韩艺希望朝廷能够出兵。”
卢师卦皱眉道:“那又如何,就算是韩艺,他也的讲道理啊!”
崔戢刃呵呵道:“卢兄,你跟韩艺认识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他么。蛮力可是他夫人擅长,非他所擅长的,讲道理才是他最擅长的,他提出的哪个建议,是没有道理的。”
王玄道点点头,道:“韩艺创造过很多的奇迹,他的很多政策,在之前我们同样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但是他都实现了,我觉得既然韩艺在政事堂提出这事,他就有一定的把握。而韩艺可是皇后提拔的,恐怕皇后比我们都要了解韩艺,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后才会选择这么做。”
长孙延道:“韩艺这么精明,他应该也看出皇后的目的,若是皇后挣脱临时约法,对于他而言,也未尝是件好事,这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不相信韩艺会选择站在皇后那边。”
“我想这也是韩艺方才一直沉默的原因。”王玄道道:“可能在方才,韩艺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也在权衡这其中利害关系,就看他认为哪方面对于他的利益更大一些。”
只怕这是他们两个商量好的,故意演给我看的,韩艺一定会支持皇后的。崔戢刃暗自想道。
卢师卦突然道:“我们的职责可不是限制皇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待在朝堂上也没有意义,与其揣摩他们的心思,就还不如认真思考一下,这事究竟该怎么办?”
崔戢刃笑道:“我认为见机行事便可。”
卢师卦道:“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韩艺与元家都是天下最富的商人,一艘货船,几个小岛,对于他们而言,我想根本算不得什么,如果韩艺不继续坚持为元家做主,可见他只是随口提一句,算是给元家一个交代,但如果韩艺坚持说服陛下帮助元家讨回公道,那么其中利益,就肯定不是这一点。”
“就算如此又如何?”郑善行道:“如果的确是元家的货船被佛逝国给劫了,那自然是佛逝国的不对,但是出海作战,风险可是极大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全军覆没,朝廷应该是以大局为重,而不是意气斗狠,我认为要是真的出兵,就是罔顾将士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