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华南峰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衣衫倒是整齐,只是神情落寞凄惨,倒像是被折辱了不只一次。
“南峰…你无事吧。”
“我败了,”华南峰长叹一声,掉头便走。
“师兄他与那寇立论诗论文论经义,都是不分上下,不过最后那寇立提笔给书院送上一联,华师兄无言可对,只能掩面而退,”另一位书生解释道,言语之间,已经不全是恐惧厌恶,还夹杂着一分敬佩。
“哦,写的何物?”这下子,连二先生都好奇起来。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听到这一句对联,两位儒家大师不远处,一位正在低头摹字的少年忽然抬起头,道:“学生去一趟吧,夫子。”
这位少年面色普通,唯一出彩的便是那双眼眸,温润如水,晶莹剔透,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内心,真应了孔夫子那句话,上善若水,水不争而利万物。
“文先,你——”
“让学生去吧,我也想见一见这一位寇仙人。”
仲文先,白马神童,两岁识字,四岁熟读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五岁与夫子辩道而不输,不足十岁,便已有大儒水准,被冯老翰林认为有王佐之才,若非担心神童早夭,要熬一熬他,今科乡试,便是他扬名之时了。
“那你便去吧,”华大先生考虑了下,点头道。
真要被武力破坏,那还有个对外的说法,但若是被人把文名打压下去,那传出去可就大大不妙了。
这下子,连华大先生和二先生都顾不上饮茶了,想要等候这一场比论的结局。
出乎意料,不过片刻,仲神童就面色平静的归来,感叹道:“寇仙人之志,真是让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又是何说法?”
“寇仙人问我,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学生苦思不得其解,遂请寇仙人作答,”仲神童缓缓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如晨钟暮鼓,真正敲在了学生的心头,夫子,文先请下山游学一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请夫子成全。”
“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便就去吧,”华大先生喟然一叹,道。
眼见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离开了,这位华山长再也没没有了大儒的气度,一把拎起二先生的衣领,青筋直冒:“你就辛灾乐祸的看戏?你莫要忘了,二十年,你因囊中羞涩被压在青楼,是谁把你赎回来的!”
“这事找我也是没用,有一人出马,必然马到擒来,”二先生打了个哈哈,眼珠子一转,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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