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兀术看着他下楼,向王衍道:“你看此人如何?”
王衍道:“是个将才,却难堪大用,宋辽白沟之战,他占尽优势却连使败招,结果大败而归,这就是他得不到重用提拔的原因了。”
辛兴宗本来已经下楼,不过又想和完颜兀术多说几句,就又转了回来,在拐角处正好听到王衍对自已的这几句评价,心中气愤,就不再出来和完颜兀术说什么了,转头又下了楼去。
方进石走下楼去,心中想着王衍的话,以完颜兀术对他的态度,这位王衍必然也是个金国的大人物,只是他的名字也确实陌生的很,很可能也是个化名,他正心中想着事,走过拐角时,对面一人迎面走来,双方错肩膀之际,那人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肩头,方进石痛的扶了自已的肩膀,抬头看去,原来撞他的是那个董仲孙。
方进石一皱眉,董仲孙马上低了头向他行礼道:“对不住方公子,在下走路不长眼,还望见谅。”
方进石看看他:“不当紧的,董统领不赌了?”
董仲孙道:“手气不好,输了不少,不玩了。”
方进石想着刚刚上楼时,这董仲孙和自已不理不睬的,如今却显得有些热情,心中有点奇怪,正要想和他再说点什么增加点感情,董仲孙却道:“方公子,我到别处去转转,我就告辞了。”说着马上就走了,方进石回头一看,就见辛兴宗正下楼来,董仲孙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和方进石说话,所以急促而去。
辛兴宗走下楼来,错过方进石身边也不理他,向外走去,方进石主动上前道:“辛将军。”
辛兴宗停步,也不回头站在那里道:“什么事?”
方进石见他态度不好,又走近一步道:“有件事想请教一下辛将军,方才上面的那位王衍先生,是何来历还望告知。”
辛兴宗道:“你何不自已去问,真是的!”
方进石见他不说,想着也就算了,意欲走开,辛兴宗转过身来道:“他们说你原在西北军中效力,如何又到江南任职了?”
方进石忙道:“在下能力平平,又吃不得军中的苦,这才不在军中呆了。”
辛兴宗上下看看他:“看来你也是个有门径的人啊。”他这个话充满了看不起的味道,总是觉得方进石不过是请客送礼或者是某个大人物的亲属,才攀上了高枝,他自已久不提升,心中自然会往这方面想。
方进石谦卑的道:“在下也只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
辛兴宗道:“不知王大官人他们说的,你在西北之事是真是假。”
方进石陪笑道:“自然是假了,是另外一位和我同宗的校尉的事,张冠李戴加上我身上而已。”
辛兴宗撇撇嘴:“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说完就挺胸大步离开了。
华服的白净男子咳了一声道:“辛将军阵法严谨,处处小心,当真是无懈可击。”
身穿儒衫的男子道:“长平之战,赵军处于劣势,粮草不济军心不振,自当速战速决,秦军稳扎稳打,小心为上,和赵军耗上一段时间,赵军必然更难以为继,败局是必然的,岂是换了赵括所能改变的,只要秦军不贪功冒进,便是今天换了王衍先生你,也一样无法逃脱必败的命运。”
华服男子道:“可是当年白起将军,可没有今天辛将军这般小心,你一直全部龟缩不出,无论我怎么诱敌,也不为所动。”
儒衫男子道:“我如何能比的了秦军白起,行军打仗最是忌讳贪功冒进,只要能胜,给别人笑话几句胆怯怕死,又有何妨?”
华服男子丢了手中几枚棋子到沙盘中道:“那你我今天重推长平之战,就没意思了。”
儒衫男子笑答:“本来就是无聊之时打发时光而已,我没输,王衍先生你也没有输,岂不是好。”
这位被称为王衍先生的华服男子道:“也是,不过今天辛将军的排兵列阵之能,确实令我印象深刻,辛将军在杭州城以数千人大破方七佛六七万之众,力擒贼首方腊,扬名天下,今日得见辛将军,真乃三生有幸。”
方进石听到这王衍先生这番话,顿时明白了这位辛将军的身份,以前韩世忠和他说过,自已擒拿了江南方腊,却给上峰忠州防御使辛兴宗强占了功劳,那么这个辛将军必然就是辛兴宗了。
这辛将军笑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让王先生见笑了。”
完颜兀术这时走上前来道:“辛将军是有大才之人,不过听说你已经做了数年防御使了,一直没见升迁,不知是何原因。”
辛将军苦笑道:“朝中无人难为官,我因事得罪了高太尉,想要升迁可就难了。”
完颜兀术道:“辛将军如此之才,只做一个小小的防御使,实在大材小用了,不知道辛将军能否改天找在下私底里喝喝茶?”
辛将军大喜道:“王大官人邀约,自当奉陪。”
完颜兀术点了点头,把身后的方进石让到身前:“这位是我新交的朋友,方进石方公子,你们认识一下。”
他又对方进石道:“这位是忠州防御使辛兴宗辛将军,他可是有名气的很啊。”
方进石向这辛兴宗拱手一礼:“见过辛将军。”
辛兴宗看看他道:“不知方公子在何处任职?”
方进石一笑道:“在下不过一介布衣商贾,无官无品。”
完颜兀术在一旁道:“方公子不是刚刚被封为苏杭应奉局处置副使么?怎么会无官无品呢?”
原来这个完颜兀术也知道,方进石只好尴尬的道:“如今外面传言要裁撤苏杭应奉局,我这个处置副使不过是个虚职,顶个名领朝廷的俸禄而已,又算的了什么官职呢。”
完颜兀术道:“那方公子也真是大材小用了,今天无事,不如你也和王衍先生推演一局,权做欢娱之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