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回到自已家中,先去找乔凌儿,他走到乔凌儿居住的房屋,房门没关,远远的从外面看到乔凌儿站在桌前,正提笔写字。
方进石大为奇怪,乔凌儿平日里练武做家务,却从没见过她写字,方进石知道她是识得一些字的,他蹑手蹑脚的轻轻走近她的房门,然后一下子跃过门槛,笑道:“你在写什么?”
乔凌儿见他突然出现在面前,吓了一跳,急急的手忙脚乱的去收桌面上她写的纸张,方进石手快,抢了两张,还没细看,乔凌儿劈手夺了藏在身后,方进石笑着道:“给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乔凌儿扭捏着连连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方进石看她神色不好意思,顿时觉得肯定有什么,他越发好奇,走过去抢她手中的几张纸,道:“既然没什么,给我瞧瞧又怎么了。”
乔凌儿躲了几躲,就是不给,给方进石逼到墙角抢的急了,她快速掀起角落的一个木箱,把纸投了进去关上盖子,然后坐在盖子上道:“没什么,我在学写字而已。”
方进石想要拉她起身,她就是不让,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儿方进石也未能让她起来打开箱子,方进石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有了意中人了,写的情诗给他,那我不看了。”
乔凌儿赶紧道:“我哪来的意中人,不是的。”
方进石道:“我还以为你意中人是我呢,谁知道是我自做多情了,既然不是我那就是旁人了,我不看了,你继续写吧,我走了。”
乔凌儿有些忐忑的看着他往外走,方进石走到门口,又把头探进来道:“我可真走了啊。”
乔凌儿站起来,低着头走过来道:“好吧,给你看了。”她从方进石身边挤过,双手掩面一脸的害羞,方进石看她走出屋门,自已到了她的那个木箱前打开箱盖,箱子里面全是方进石他自已已经不穿的衣服鞋子,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方进石找出那几张纸,打开来看,上面全都是写着“方郎,方郎”或者是他的全名方进石。
怪不得她不想让方进石看到呢,这么亲昵的称呼,方进石自已看着这些字都觉得十分的受用,他又找了乔凌儿另外的几张纸,却是写了梁翠容黄金绵薛翎的名字,方进石笑笑,走到门口,就见乔凌儿背对着他站在外面,方进石道:“你进来。”
乔凌儿扭捏着慢慢走了进来,方进石笑了道:“你这字写的可真丑,改天我让黄二姐好好教教你。”乔凌儿抬眼看了他一下,低下头不说话。
方进石拿起笔来,新铺开一张纸,写了“方郎”二字,他拿起来看了看,发现自已写的也比乔凌儿强不到哪儿去,就摇了摇头烦躁着团起来丢掉,乔凌儿看到了,不由低着头抿嘴笑了笑。
方进石道:“你收拾一下,后天带你上汴梁去。”
乔凌儿一喜,道:“真的?”
方进石道:“当然是真的了,别的任何人不带上,一定要带上你,这次过去一定要给你找到你娘。”
乔凌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方进石把那个折梨金簪放在桌面上道:“你拿上这个,找时间到街上把它融了或者卖了,给你零用。”方进石并不打算把这个金簪还给蔡云莲,总觉得她让自已在一定程度上后悔了,总要受点惩罚。
乔凌儿哦了一声收了起来,心中却在想,这么好的金簪为何要融掉呢?
方进石看出她的疑惑,于是就道:“这是我从其他女子身上拿到的,送给你不大好,到了汴梁,我带你去买新的。”
乔凌儿又答应一声,方进石又叮嘱她了几句,这才出门,他回到正房和梁翠容说了进京的事,最后道:“这次去汴梁,也不知赵三哥会不会宣召我,总觉得隐隐不安。”
梁翠容道:“只怕是你想多了,他最多对你是有功不赏,宇文先生和一帮子跟着他的大臣都看着呢。”
方进石想想也是,他和梁翠容商议前去汴梁的事,其实最好的就是带着梁翠容去,但是黄金绵不仅去不了,还只怕需要人照看着,施全的父亲施太公虽然吵着要回汴梁,,但方进石认为现在天气还有些炎热,赶路实在辛苦,怕是老人家身体受不了,他更有个私心,想这次进京要说服施全过来江南居住。
梁翠容最后说,你带上薛翎去吧,她没到过汴梁城的家呢,方进石觉得她当真大度,却没多想当下宋朝社会风气如此,士人官贾多有养妾的风气,妒妻管的太严,可是会被别人议论的。当下说定,方进石去找薛翎说了,她自然开心不已。
第二天方进石又去四海钱庄和史浩季长安交待了一下,回家去看看黄金绵,她已经有些行动不方便了。准备了一天,方进石特意让人把秀王送过来的那个木车宝塔用一辆马车装了,他要运到汴梁给宋钱瞧瞧。
方进石领着数十人随从,这些人多是最开始施全帮他物色的胡掌柜那一批人,如今都想趁机回汴梁看看,方进石带上乔凌儿和薛翎,分乘四辆马车,出了平江府城,向汴梁城进发。
这一路走走停停,这一天来到了舒州地界,出了城镇沿官道走了一段路,太阳当头晒的难受,方进石看路过有茶摊卖茶,就招呼着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
随行众人坐下来叫了茶水点心,卖茶的伙计刚给他们倒上茶水,就见大道上快马飞过五骑,五名黑衣大汉急急催马荡起路上阵阵烟尘,刚刚下了马车还在路边的薛翎赶紧掩了口鼻跑到方进石身边,方进石道:“出门在外就是这样了,总是会遇到一些不顾别人感受的人。”
薛翎道:“我又没说什么,也许人家真有急事呢?”
方进石道:“就怕你会说辛苦,又嫌这嫌那的,后悔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