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看着魏崇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道:“老魏若能找到船来,今后我替他看门赶车,再不在他面前说大话。”其实他和魏崇这大半年来私交还算不错,此话不过也是说笑而已的。
方进石就下了马车站在江边看了片刻风景,只见江心不远处本来停了一只小小的乌篷小船,船夫见他们等在岸边,就向他们摇了过来,到了岸边一丈多远时,船头的船夫收了木浆,向岸上的方进石几人道:“客官要过江么?”
方进石抬头看看这船夫,他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材又瘦又高,肤色黝黑发亮,他这么冷的天居然只是穿了夏天才会穿的夹褂,而且还半敞了怀,他看人的时候有些眼斜,让被看的人十分的不舒服,奇怪的是,这船夫头上竟然缠了一块白布,竟然是还在服丧期间。
这乌篷小船的船舱壁上挂了一把连鞘单刀,和他的这艘破旧的小木船很不相配,船头的放着一个小火炉子,釜中冒了白烟,也不知道在煮着什么东西。
邓安向了这船夫道:“你这船只太小,渡不了我们这许多人,还有马车呢。”
船夫向方进石道:“有人让我询问这位公子要不要渡江,别人我是不渡的。”方进石不禁有些奇怪,对船夫道:“请问是何方朋友,还请告知。”
船夫道:“你若想渡,我就摇近一些渡你一人过去,若是不想,问也不用问了。”
方进石看了自己的这些一起到江南去的随从,邓安道:“公子,我们还是明日一起渡江的好。”方进石也不过是好奇是什么人让这船夫渡他过去,但是这船夫明显有些不对,他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过江的,他向这船夫拱了拱手道:“在下还有些朋友一起,多谢这位大哥了。”
这船夫也不坚持,甚至理也没再多理他一下,向了船后道:“问过了,他不敢,这就回去吧。”想是那乌篷船的船尾还有一个,就是船夫说的让他询问方进石之人,只是那后面的人并没出声回答这船夫,这船夫也就摇了小船渐渐远去了。
方进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这到底会是何方朋友,邓安忽道:“老魏回来了。”方进石扭头望去,只见魏崇和一个中年汉子正从渡头的远处走过来,这汉子身材又矮又胖,肥头大耳,和人说话总是先笑呵呵的,他离方进石尚有二三十步,就加快了步子走了过来道:“方头领来到这泗州也无人提前知会一声,没去相迎失礼失礼。”
他说话十分客气,而且叫方进石为“方头领”,这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他了,方进石一边说着:“客气客气。”回头去看魏崇,魏崇赶上来给方进石介绍道:“这位是石虎,他是秀王泗水一带生意上的管事之人,也是邵大伯的连襟兄弟。”
方进石赶忙道:“原来是石大哥,失敬失敬。”这石虎原来是秀王的人,魏崇想要去找船只渡河,自然就想到了秀王的人马,这淮东是秀王赵子偁的封地,虽然此时已经不像是汉朝之前,封地之王在自己领地可以说一不二,但秀王一脉久居淮东,势力也是很大。
石虎道:“方头领的大名,兄弟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了,今日一见果然风empty流倜傥,着实不凡。”
方进石看这胖子实在会说话,被他一恭维也是十分喜欢,邓安在一边向魏崇道:“可有船只渡江?”
魏崇还没说话,石虎抢先道:“这位兄弟看不起秀王府是么?到了泗州府,还会让方头领过不了这小小的泗水?”他这话意思虽然有些不太客气,可是笑迷迷的说出来,却分明是把方进石当成了自家人了,方进石道:“那就麻烦石大哥了。”
石虎道:“不过一句话的小事,何称麻烦,今晚方头领随我返回到泗州城里,我叫上一些朋友给方头领接风洗尘,明日一早就用大船送你们一路顺水顺风而下,直达平江府都不用上岸。”
方进石道:“石大哥太客气了,无奈兄弟到平江府有急事,最好能尽快赶到,不知今晚能否找到船只过江就最好了,回头再好好请石大哥和其他兄弟们好好喝一场。”
石虎道:“也好,既然方头领有急事,那就以后再好好喝酒了,我让人马上安排大船,至少送你们出了洪泽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