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绵从马车中钻了出来,方进石伸手去挽了她的手道:“快跳。”
此时大火已经烧的很旺,围着的官军都上前厮杀了,人群渐疏,拉车的骏马眼见火光受惊,团团转了半圈,长厮一声,向了街头狂奔而去。
方进石两人被这马匹一冲之下,立足不稳,两人一齐相拥摔倒,大火熊熊,压在黄金绵身上的方进石衣服头发立即烧了起来,只是怒马狂奔,一时间竟然无法起身扑打身上火焰。
一辆熊熊燃烧着的马车在汴梁城街头狂奔,黄金绵紧搂着他的脖子,奋力向旁边一滚,两人从马车上摔了下来,这一下跌得下面的方进石几乎五脏六腑都要裂出来了,全身动弹不得,他身上依然还在燃着,黄金绵赶紧推着他在地上滚了两滚,将身上的火焰滚的熄了。
黄金绵急切问道:“你怎么样?”
方进石无力的道:“身上好痛。”黄金绵看他身上衣服被烧的一个洞一个片的,头发散乱着,也不知他到底伤势如何,想要帮他找些水来,也一时无处可找,就扶着他坐在地上,凑了近前道:“你伤到哪里了,活动一下手脚看看。”
方进石道:“先别管我,你快去看看你爹娘二老如何了。”黄金绵心中也是记挂二老,看他暂时无事,就急转身来寻,没有走多远,就看到魏崇扶着黄家二老寻了过来。
双方见面都急问有没有事,得知全都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几人来到方进石坐的地方,方进石想要站起来,却是身子一晃,魏崇上前扶住,方进石道:“二位老人家没事吧?”
黄金绵的父亲看他这样子了还是有礼,对他的成见也是少了一分,几人询问过后,都说当时“死了好多人”,方进石知道官军转眼就到,不敢久呆在这里,千幸万幸,不远处就有锦线庄的一家分号,几人急急的奔到那里叫开了门,这才躲在其中。
方进石去洗了把脸,他虽然并无重伤,可是也给烧伤几处,疼痛难当,黄金绵过意不去,去找了治烧伤的药膏给他涂上,一直折腾到天色大亮,城中官兵消停下来,这才慢慢的重新雇了马车回到自己的家中。
梁翠容和云奴儿听说方进石受了伤了,都是赶过来看望,等几人走后,梁翠容关起门来细细替他检查了伤势,又请郎中过来重新上了药,送走了郎中后,梁翠容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她父母过来就过来了,非要连夜的接过来,不知道宵禁么?”
方进石爬在床头道:“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在骂我。”梁翠容道:“那是你活该。”她嘴上骂着,其实心里却替他难受的紧,方进石从床上爬起来,忍着痛穿好衣服,梁翠容道:“你上哪里去?”
方进石道:“怎么说人家父母是老人家,来到家中不过去问候一下总是过意不去。”
梁翠容看着他出门而去,轻叹了一声,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没个正经的,有时候却又什么都会做的恰到好处,很通人情世故的样子,真有点搞不懂他了。
方进石陪着黄金绵一家人吃了饭,尔后陪黄家二老了一天,这老头儿对他渐渐也没那么多的敌意了,就算是有敌意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只能被动接受这个女婿了。
第二天午后,邓安来报,说郓王赵楷使人来请,方进石听了不敢怠慢,和黄家二老说了一声,坐了赵楷派来的马车一起去郓王府。
赵楷正坐在暖阁中喝茶,他看方进石走路有些问题,就笑了问道:“你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