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绵虽然也装样子给她看,可是她总是比不了云奴儿和梁翠容的水平,晚宴之上,黄金绵和方进石并没有表现的那种应有的亲昵,纵然是梁翠容在场,他们表现的实在是太没有默契了,亲姐妹之间还是能看出一些问题的,所以张大嫂就说了这样的话,来验证自己的判断。
黄金绵迟疑道:“这……我还有很多话想和大姐说呢。”张大嫂道:“我下次来时再和你说了,或者你写成书信给我也成,我确实有话和梁家妹子要说呢。”
黄金绵着实无奈了,望了一眼方进石,方进石却是看了一眼梁翠容,他站起来道:“那好吧,很晚了,回去休息了。”
几人全都站了起来,方进石和黄金绵一起齐肩走到房门口,他打开了房门,伸手去握着黄金绵的手一起走出正房。
二人一起走到外面,方进石放开了她的手,说道:“你姐姐好厉害。”黄金绵低声道:“是啊,假作的好累。”
方进石望着星光下的黄金绵道:“你若是不好说,让我给她说再传话给你父母二老,好么?”
黄金绵摇了摇头道:“虽然很累,可是还是要做下去的。”
方进石道:“那好吧,先应付了眼前这关才说。”他说眼前,黄金绵看着他道:“那你……你今晚没法子回正房睡了。”
方进石道:“你若是放心,我就到你那里喝杯茶再走,免得你姐姐忽然过来,若是不放心了,我到后面去了。”他说的后面自然是云奴儿那里了,黄金绵低声道:“那……来吧。”
黄金绵院中的下人刘嫂看到方进石和黄金绵晚上过来,高兴的赶紧给他们打开房门烧旺炕火,她识趣的避让到了后面自己的房间不再出来了。
方进石站到黄金绵的房间四下看了,屋中有琴,桌面置书,这屋子里让她布置的很是典雅,颇有书香味,一张纸铺在桌面上,上面用非常工整的小楷写了一首词:
灯下温笔书,欣然一朝暮。夕阳斜红忆前故,青衫似翠竹。指拂箫徐曲,平生已慰足。来年雪消春回顾,问花花可悟?
这是一首《卜算子》的小词,清丽婉约的词风,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少女得不到郎心的惆怅和无奈,方进石纵然是没有什么学问,可是这词里的意思还是读的懂的,这分明是黄金绵在回忆赵子偁陪着她读书弹琴时的情景,此情此景,已经随着冰消春顾,花落花开,徒增奈何了。
方进石看了这首小词,心里竟然有酸酸的味道,让他感觉很不舒服,黄金绵拿了茶水过来,看到他在看这首词,将茶杯放在他面前道:“喝杯热茶吧。”
她借着收拾一下桌面,将那张纸折了压在书下,她现在身份是别人的小妾,却写着一首这样的词出来,总是不妥。
方进石忍不住道:“定是你写的这首词让你姐姐看到了,她才起了疑心吧?”黄金绵脸色平静的道:“我姐姐识不了几个字,她看不懂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