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说完以后,楼下的百姓们开始大声起哄,也不知在吵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两名婢女模样的扶着一个少女上得台来,说了几句,然后坐在台前的一个长琴前,弹奏开来,方进石听得身边两人谈论,似乎也不知是如月楼还是如玉楼的勾栏院行首。
他们站在实在是太远了,这行首长相如何,根本无法看清楚,评论这花魁状元,当然姿色是十分重要,却不是全部,要琴乐,唱牌甚至作词都要在行,这行首抚琴已了,就有无数的叫好声中,大片的红色红色薄绸扔上台来,这种红色薄绸有个专有名字叫做红绡,是为教妨乐伎“投票”的一种东西,白居易在《琵琶行》中说:“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得之红绡的多少,代表这个歌伎受欢迎的程度。
如今选这花魁行首,各大勾栏瓦肆自然拼了大力,除推出了自己的头牌做为竞选人外,自然会花钱找人过来捧场,更别说这些红牌本身就有许多“蓝颜知己”。
肖永明看了这场景不由叹道:“如此场面,就算是大辽最盛时也比不上。”方进石却是懊悔道:“早知这么热闹,应该早些过来抢个前面的位置。”他们离那台子太远,纵是那些行首貌若天仙,也无法看清楚,这才是让方进石恼火的。
肖永明扯了一下他衣袖道:“既然带你前来,怎会让你看不到,跟我来。”
他头前带路,向左近人少的一条巷子走去,方进石心中好奇,跟了上去,这肖永明虽然有点小钱,但是在这开封城中,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再说他一个平头百姓,有什么路数能够到前面去看?
肖永明带着方进石一直向左,然后再折了回来,这一大圈子走下来,方进石听得高墙后人声喧嚣,却是这肖永明带他绕到了那台子后面。
台子后面还隔着一座楼呢,纵是想看个背影也是看不到的,方进石疑惑间,肖永明带他走到那楼下一个门边,看样子这门似乎是那矾楼的一处后门,莫不是这肖永明有路子?方进石心中这么想着,肖永明领着他进了这门中,里面一间屋子摆了几张桌子,十几名掌柜伙计正在忙活着,里面还有十几名客人有的正在付钱,有的正在等收纸条子。
肖永明走到一张桌前,从背后包袱中取了两个大大的银锭按上桌面上道:“掌柜的,我买沉香楼头魁。”
掌柜的拿了银锭掂了掂份量,道:“下注最低银两是三十两。”肖永明又从包袱中拿了个银锭出来,掌柜的这才回头对伙计道:“给这位公子开三十两银两的沉香楼头魁。”边上的伙计上前来收了银两去称。
方进石这才明白,这肖永明是过来押宝下注来了,他押了那沉香楼的勾栏院行首夺得花魁的注,只是这最低的一注,如是银两就是三十两,数目也着实不小。
伙计的马上收好银锭子,开了单子给肖永明,肖永明认真的把单子收好放入怀中,旁边早有个伙计等候,肖永明对方进石道:“走吧。”
那伙计领着二人向内走去,穿过一处小花园,伙计把二人领到一楼梯前道:“二位公子前。”
肖永明领着方进石拾阶而上,方进石末上到楼上,就听到非常吵杂的喧闹声,这楼上地方不小,但也站满了人,想来这楼上所站的,都是和肖永明一样,至少下了三十两银两的注才有资格到这楼上观看。
原来此楼就是矾楼台子前的左楼,此处虽是人多,但是却比那原来的位置好上百倍了,台上的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知是那家勾栏院的行首正地唱词牌,站在这楼上,基本都能听得到她在唱的什么。
方进石踩了凳子,向下面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群,仿佛和后世的看戏看电影一般,这行首一曲即了,台下准备好的红绡抛到台上的不知有多少,这行首面带微笑,缓缓有规矩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