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全点头道:“有人给我说过了,她已经嫁入御使府台,留着那里也没什么用处。”
冯婉怒道:“这宅子是她的么?”施全平淡的道:“我送了她就是她的了。”
冯婉道:“好好好,你的东西想送谁,别人也管不着,只是她太过无情无义,着实让人看不下去了。”
施全沉默了一下,才道:“她嫁入官宦人家,自此荣华富贵,总是比嫁我一个脸上有金印的配军强之百倍。”
冯婉道:“若不是你出手帮她,她此时早让她哥哥卖到勾栏院做娼了,好吧,这个也不算什么,可是二哥替她整整发配三年,纵然是铁石心肠,也总该动心了吧,二哥还没回来,就急急的嫁了,难道三年也等不及么?”
施全低声道:“当年我年轻气盛,打死了汤成,刺配是罪有应得,关梅儿什么事?”
冯婉忽然激动起来道:“姓汤的当真是你打死的么?前街的周婆婆昨儿给我说,她亲眼看见是王玉梅使路边带尖的石头打死了的,说你赶去的时候汤成已经死了,你替她受过,她可曾感恩么?”
施全道:“哪有此事,梅儿一个弱小女子,怎能打死汤成?周婆婆年纪大了,犯糊涂信口乱说的。”
冯婉道:“弱女子怎么就打不死人了?当日你还给了周婆婆三百贯,让她做伪证,她全告诉我了,一个喝醉酒的文弱书生,用的着你捡石头使么?”
施全道:“我是没捡石头打他,是把他推到桥柱上撞死的,开封府衙门都认了,旧事都过去了,何必再提?”
冯婉气急道:“好好,好你个施全,到如今我倒成了恶人了,自此后我要管你任何事,我便不姓冯!”
她急急走了出来,重重的带上门,施全在屋中呆了一会儿,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冯婉忽然又走了进来,原来她忘记带放在桌面的钥匙,施全抬头望了她一眼,冯婉忍不住又道:“再给你说一件事,当年她哥哥的死,只怕她都脱不了干系,若是你觉得我在污蔑她,就当我没说。”
冯婉怒气而来,怒气而去,她冲出在锦线庄分号,一股怨气难消,觉得世间之事都那么不公平,王玉梅如此人品,却能得到施全如此对她,她和施全自小相识,一起长大,比之王玉梅,她自问那点不如了?怎么就得不到呢?
窗外的方进石呆立一会儿,不禁想到:施大哥对这王姑娘一往情深,坚定不移,比起来,我真的是太过分了,我之前没饭吃没衣服穿,她不嫌弃我跟着我,我却依旧不满足,惹她生气流泪,我。。。。。。我真是太没良心了。
方进石打定主意,自此时起,再也不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了,无论这次施全托人介绍个什么差事,都要好好去做,过几天就想法把梁翠容接到这京城里来,好好的过他小老百姓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