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夫看了一眼施全道:“伤的这么重,走走走,前面拐了弯就是医馆了,我带你们过去。”方进石听了大喜,赶忙道谢一声,将施全向上托了托,打起精神向前走,这更夫也不再打更了,帮忙扶着施全一直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这一带不是繁华所在,房屋较少,此时户户闭门,家家没有灯火。
那更夫走到一处房屋上前去打门,方进石抬眼一眼,却看到门前有火灶工具,看样子这里竟然是打铁的,他正奇怪这更夫怎么把他引到这打铁铺来了,那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个汉子探了头看了看道:“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这更夫道:“有事情当然就回来了,快些将治伤的药拿出来,客人走了没有?”那汉子道:“没走呢,正在套马呢。”这更夫道:“我带了个朋友过来,要告诉客人一声。”那汉子听了进屋子拿药,更夫转过头对方进石道:“你稍候一下,我马上就出来。”说完进了房中却将门都关了。
方进石听这两人对话,心中起疑,这更夫明明是说要带他去找郎中,却将他领到这铁匠铺中,更是不知有何用意,此时拖不得时间,施全一直都是昏迷不醒,虽听他有呼吸声,可是终究不敢太久,于是他一咬牙,反正那大宅离此不远,不如就回去找梁翠容保险一些。
他刚要转身,只听旁边狭窄的小巷子里有车轮和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方进石寻声望去,一辆破旧的马车从巷子中缓缓走了出来,赶车的竟然是方才进去的更夫,想是这巷子旁后面另外有门,他进去便赶了马车出来。
他将马车停在方进石面前,跳下马车道:“快将你大哥放上去,我们到城中找郎中去。”方进石看他一个更夫这么热心,更是起疑,竟然不敢将施全放上去。
他这么一犹豫,那更夫催促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些快些。”方进石正在想要不要将施全放上去时,马车的车帘一挑,一个少年从里面钻了出来,马车前面挑了一个破灯笼,所以方进石看这少年体形瘦弱,穿着一身淡蓝色读书人的儒衫,头上戴着儒巾,长相清秀之极,只是方进石看他似曾相识,却一时竟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那少年出了马车,看着方进石道:“是我,快将你大哥放上来,我们进城去找郎中去。”他一开口说话,是女子的声音,方进石顿时恍然,原来她竟然是那黄衣村姑,她真正的名字才应该叫做黄金绵,她此时一身男子读书人的装扮,又是黑夜之中,难怪方进石初见时竟然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方进石再不犹豫,将施全在那更夫的帮助下放进马车,那更夫轻抽一鞭,马车便慢慢开始走动了。
这马车中地方不大,施全躺在中间,就占了大半个车厢,那村姑黄金绵到车前将那灯笼取了拿进来,交给方进石道:“你帮我拿着灯笼,我看看你大哥的伤势。”方进石接了过来,挑了灯笼让她查看。
黄金绵解开包着施全伤口的衣服,灯光下,施全肩头伤还不算严重,右腿处却是血肉模糊的看着十分怕人,方进石几乎不敢看下去,那包着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方进石看施全这样,对梁翠容的恨意又起。
黄金绵却对这伤口全不在意,她认真看过,取过身边一个小包袱打开,里面有几个小瓶子,她拿了一个出来倒了药粉在伤口处,将又取了包袱中的白布将肩头伤口包好,又伸手扯开施全的上衣,在他胸口和腰间微微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