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种时候抛售粮食,哪个会接盘?市场上只有抛盘没有买盘,山东的粮价一天比一天低。
沈从道的宅子抵押期限前天就到期了,那些卖米给沈从道的南方粮商说了,今天再不还上赊购粮食的二千两银子,就要把沈家人从宅子里赶出去。然而沈从道在自家粮店里低价出售的大米,却根本没人买。山东的百姓去年没有收成,手上都十分拮据。有津国公的粥棚保底,市民们都不愿意把最后一点救急银子拿去买米。
沈从道坐在椅子上,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搬到乡下去住吧。这个宅子是保不住了。”
沈从道的正房拉着十岁的女儿擦了擦眼泪,抽了一下鼻子说道:“老爷,我嫁给你的时候是带着二千两彩礼过门的。难道也被你亏尽了?”
沈从道脸上一红,拍桌子喝道:“我如何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如今你的彩礼都变成了没人买的米面,都在乡下的粮仓里。你要,去粮仓里搬便是!”
正房听到这话,往前一倒,又嚎啕大哭起来。
沈从道的二房端坐在椅子上,咬牙说道:“老爷,我们是从乡下敲锣打鼓搬到城里来的,那时候多少农民看好老爷,带着田地来投献。如今我们灰溜溜搬回乡下去,那些小农恐怕要瞧不起我们,说不得就要闹事。”
沈从道叹了口气,蜷缩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一点没有了往日的家长气派。
自己囤粮阻挠津国公赈灾,这事情说出去是要被千夫所指的。如今失了宅邸回到乡下,灰溜溜的,会不会有愤怒的百姓来找事?
沈从道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