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燕北这尊大神,偏跑去找刘备那小妖,这事真让燕北不知道该怎么说姜晋。
过去做马匪的时候姜晋就喜好收集些老东西,不过那时候大伙谁都没读过书,见识也浅,只当是姜晋恋旧,却不想粗俗匪类中亦有一颗志趣高雅的心……这事对旁人而言可不是那么好理解的,不过在燕北看来倒也正常。毕竟任何喜好都非一蹴而就,姜晋早就显露出他略显吊诡的喜好。
不是每个黄巾余党都能十余年如一日地收着一根破黄巾。
得了燕北提醒,姜晋这才发现其实他身边到处都是将来会值钱的物件。就不要说燕北推给他的酒盏与小佩刀了,姜晋在蓟县的大宅里还存着最早巨马水河畔燕北送他的甲胄呢!
当事情发生变化,大多数时候外人而言显而易见,当事人却总后知后觉。这种情况于姜晋而言感触尤其明显,姜晋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贵人,仅仅是交好运的亡命徒罢了。甚至不光是他,就姜晋身边的所有人——这些于天下而言高不可攀贵不可言的人,在姜晋心里一个个只是寻常。
赵王燕北是个技艺精湛的马匪头子,除了偶尔不务正业做个买卖没啥大缺点;骊州牧王义是个吝啬的胆小鬼,会算个数动动嘴皮子还行一点都不能打;麹义倒是能打但归根结底是个口无遮拦的老混蛋;张颌滑不溜手像只大泥鳅鬼精鬼精;沮授就厉害多了,但读书人可是真可怕在司州把上党的张扬、杨丑、眭固玩弄于股掌之间;至于高览?哼,挨那顿揍十几年了姜晋还是忘不了胡瓜大的拳头!
至于他?
就是个缺了三根指头的老盗墓贼,没什么好说的。
换句话说,他们都并非骨子里的贵人,或许已经非常强大,却不是那么地让姜晋感到尊敬。
反倒是广陵引火自焚的袁绍、南边横槊赋诗的曹操、钻进西南大山里的刘备,甚至是死掉的董卓与在荆州被打得头都抬不起来的刘表……对姜晋来说,那些才是这个时代的名人、大人物。
此时此刻,姜晋才终于反应过来,闹了半天他所仰慕的那些人,已经被他们狠狠地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