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城中西南面便爆出巨大喊杀声,徐晃心中猛地一跳……陈登部强攻巷战有结果了!
袁氏的后备军对薛州部下经久善战的海寇而言并不强悍,一面是散兵游勇的海寇整编而成的郡国兵,拿着称不上精悍的兵甲;一面是仓促集结的袁氏善战老卒与毫无参战经验的民夫整编而成的袁氏后备军,在接战的开始离开营寨保护的薛州部几乎被打得溃不成军。
但随着战事持续,整编复杂、军卒水平参差不齐的袁氏后备军显露疲态,他们当中那些披着甲胄却根本称不上军士的民夫露出怯态,拖着袁氏老卒的后腿,当袁氏老卒的兵力在巷战中被消耗小半,恐惧在他们中间蔓延,海寇却在见到袍泽鲜血后被刺激地越战越勇,紧随其后的必然是袁氏后备军在城中溃散!
喊杀声里,薛州带兵冲至西城门,两队军士方才抵达城门街巷便被城上投下的箭矢射翻,接着数百人堵住城门,将巨石滚木推在城门洞里,企图堵死城门。
见此情景,薛州当即命传令兵向南城门驰去,传信陈登去抢开南城门,自己则带兵向城门的敌军杀去,他要在这里为攻城的燕军吸引敌军注意力。
局势对袁氏守军而言越来越好,广陵城就像一个破陶罐,四处漏水却只有那么几个瓦片,根本不知该堵哪里好。
漆黑的夜空下,不知是战场上哪里先出来惊呼,接着双方的拼杀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广陵城官寺,起火了!
在大多数战斗中,攻城往往是一场战争中最消磨时间的事。经常会出现攻城方因士气不足、死伤过重而退军,从而进入漫长的围城期中。围城,毫无意外是所有攻城方法中对攻城方最有利的战法,仅需要耗费些无足轻重的粮草,便能从春季围困到秋末……一座城池里的百姓越多,围城便越有利,因为百姓消耗的粮草,将会对城中敌军带来巨大的影响。
花上一年半载,以最简单手段夺取一座城池,总要比尸横遍野来得容易。巨额粮草与庞大人力与伤亡军卒的抚恤相比微不足道。
投石炮的大规模应用于燕军极大地改变这一现象,给予攻城军队能够越过城墙击打守军士气的机会。在燕军南下的路上,石砲轰击之下,硬生生砸出除强攻与围城外更加行之有效的战斗方式——即集结数目巨大的石砲轰击单一城墙,辅以弓弩齐射打击守军士气,从而于单面形成绝对优势,再以大队步卒登上无人防守的城郭,抢夺瓮城后直接与敌军进入巷战。
这种战法在燕氏向南扩张之路上立功良多,可一旦遇上护城河极宽的城池,便只能另寻他法。就像这广陵城,因四面水域颇多,护城河足有三十余丈宽,将石砲架设于河畔泥沙陷地间都不能轰击城池,反倒有可能因碎石累积而令攻城军卒难以攀援,令人不得攻城之法。
倘若平时,像广陵这样的城池燕氏便只能围困,除此之外束手无策,因为任何强行攻城的举动都意味着城头会使燕氏军卒死伤无算。不过今时今日,局势却有所不同,城中可能的内应让军卒在城头死伤不再毫无意义……这种情况,任凭哪一个将军都应当有胆量放手一搏。
自护城河中暗道穿过围城进入城中西南营地的斥候回到营地,向徐晃回报了城中营寨的情况,并带回广陵太守陈登的信物。城中拼杀仍在继续,徐晃拧着眉头望向城上。密密麻麻的守军正仰仗城池给予攻上城头的燕军强有力还击,短时间内他们的军队无法突破守军在城墙上站稳脚跟。
这才不过是瓮城,这场攻城战里结束还差得远,可日头却已经消下去了。
“再派两个校尉部,进攻西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