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不跌?
蔡瑁张允率领水卒船队自河道北上,欲走沔(ian)水后发先至入南阳截断张绣与姜晋的后路,才不过行至襄阳船队便被阻死在河岸……整个沔水向北皆是百姓、商贾的船队,从不过乘几人的走轲到重俞数百石之商船拥堵使河水断绝,大军不得寸进。
水路上北逃的百姓船队从襄阳一直堵至南阳丹水长达数百里,因为百姓进不得司州。燕氏校尉潘棱在南阳郡丹水县三户亭设卡,荆州的船一支都不准往北走,上游截住道路,百姓船只北走走不得,因为有燕氏兵马阻断;南退也退不得,因为荆州水师就在其后。
自古诸侯爱百姓,往往发动一场战争的第一个命令便是打下一座城池强迁所有百姓,只要得手便是一场大胜。但那也要分时候,比方说如今燕氏与荆州开战,就是再多的百姓潘棱也不敢向北放。沮授下了命令,要他不得有任何百姓向走脱,生怕混入荆州间使谍报。
潘棱打仗不怎么地,可若说到弹压百姓那真是拿手绝活,甚至都不许拔刀,他手底下那帮幽冀山贼强盗带着那股悍匪气质就能将人吓得够呛。
只是这就苦了蔡瑁张允,眼看兵马就要失期,原本还想着在襄阳等等黄祖的后路大军同行,哪知道几日后传来消息刘备连汝南都不要领兵杀进江夏向黄祖复仇,黄祖当先被刘氏大将关羽劈死,只剩下儿子黄射领了九百多残兵败卒逃回襄阳向刘表哭诉刘备的暴行……死都没地儿说理,谁让江夏先打得他呢?
灰头土脸的荆州水师只得弃了战船,走陆路向北缓慢推进。行军是真缓,荆州水道发达纵横相通,水卒便并未携带多少马匹,这下连辎重队都是从百姓中强征而来依靠耕牛来拉运,更别说军卒了,只能走着,苦不堪言。
水路都阻塞了,更别说道路,官道上逃难的百姓更多,酿成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荆州不能制。
事发如此,刘表都方寸大乱,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一切坏事都是从向燕北宣战开始的,自刘氏诸王声势浩大地讨燕传檄,刘表便随之传檄讨伐燕氏,将荆州兵向北进攻的目标放在司州。这本应是极好的机会,司州防卫力量并不多,尽管看上去沮授收拢了黑山、白波十几万兵力屯于司隶,但实际上因为百姓少、重新耕种的农田少,若单单一个司州的战争潜力反倒还不如半个荆州,也就仅仅比南阳郡强上一点。
刘表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向燕氏宣战,并大张旗鼓地派兵向北进发。司州就算有二十万兵力,死一万少一万,何况他有二十万兵却没有够二十万人吃得粮草,根本没能力调度,若兵马不能聚兵至方圆二百里之地,就是百万兵力真正对上的也不过万余之众,若沮授真敢聚兵到一处,那刘表就直接赢了。
原因无他,司州没有任何地方的囤粮能养兵数万,没能力运粮。
结果呢?
在汝南的刘备不听调,南阳的张绣向东攻出百里,转眼就被燕氏策反,领着姜晋打回了南阳!
南北两大屏障同时叛离,可想而知这对荆州有多大打击,可真正的大打击还在后面。因为刘备不听调,江夏太守黄祖进攻汝南,眼看着一场新的大战将临,黄祖从汝南撤兵,刘备却紧随其后打了回来……黄祖死了,江夏陷落。
噩耗比想象中来得要快得多!
一时间襄阳之北,张绣兵马直取宛城,先锋胡车儿领兵于新野近畿耀武扬威,不过百五十里之遥;襄阳东南,刘备率军突入江夏屯兵竟陵,大有一言不合引兵扼断当阳北逼宜城之态,所距襄阳也不过才二百里。
二百里,那仅仅是骑兵快马加鞭昼夜驰至的距离罢了。刘备是个幽州人,尽管在北方蹉跎大半辈子都没能称上诸侯,但作为将军,他部下有数俞两千之巨的骑兵。
嘿,两千骑兵!
刘表笑不出来,两千骑兵加上关张那等虎熊之将,够要他命了!
这使得原本已调兵北上的文聘又领兵自襄阳南下进驻当阳,同时州府派去幕僚与刘备详谈,到底刘表对刘备是没有半分亏欠的,最后的结果也相谈甚欢……刘备只是借道而已。
这消息着实令刘表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次是真的送瘟神了,敲锣打鼓地把刘备送到南郡,巴不得他早点滚蛋。
哪知道,刘备这边刚上船,襄阳北方便快马传回消息……张绣攻陷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