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北山上层层叠叠的林木中亮起些许光点,几面大旗在火光中猛力挥舞,却得不到山下营地丝毫回应。
“营前是不是着火了?”
几个斥候面面相觑,望向远处的营帐,夜幕下就算有火光隔着遥远距离他们也看不清楚,伍长含糊地说道:“好像,好像是亮了一点……不会是也有敌军从西面过来吧?”
为什么说也?因为这些在山谷上值夜守备的于禁军斥候发现山谷下高顺部大队人马穿过山谷的动向!
高顺不像魏续那么小心,这座山谷虽说是易守难攻,但并不宽敞的山道上容不下伏兵,就算是于禁有意要在这伏击他都没有可能。难道拿二百人伏击五千人马?笑话,成廉领着八百骑兵明火执仗地呼啸而过,五千步卒不遮不蔽的行军甚至让山谷发出回响。
至于说岗哨斥候则无可避免,被发现便被发现了,高顺的目的又不是于禁……单单防备于禁用不着五六千人,他防的是成武城的曹仁。若能让于禁知道这边有敌人也是件好事,既减轻高顺的压力,也能为魏续分担些注意力,两全其美。
只是对那些传令斥候就不是那么地美,他们不知道于禁怎么想的,也不在乎高顺是什么主意,驻守在山谷的使命便是见到敌情就要让屯驻在山下营的于禁知晓。
黑灯瞎火,如何知晓?
更关键的是于禁现在的注意力,或者说全军的注意力没有谁能放在山上,西面的燕军正强攻营寨呢!
没办法,于禁的布防使魏续的偷袭被过早发现,二三十个举着火把捧着火油罐的步卒毫无悬念地掉进陷坑扎成肉串,哀嚎与随之暴起的火焰令人侧目,不但使紧张至极的魏续部军士心惊胆战,更让营内的于禁军士纷纷惊醒。
夜里最怕的便是袭营,任谁好好睡着觉突然门口放个两响炮都要被吓得从床上弹起来,于禁部下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数千军卒在营帐里疯了一般摸着兵器到处乱窜,高喊着夜袭或是欲图厮杀来提醒袍泽,这种混乱直至于禁出帐才勉强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