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要坏了。改朝换代是小,宫禁里头的皇帝小命儿可就玩完了!
这种力量会让人相互影响,每个人都身在其中,失去自己的本心。
年轻时初登大宝的孝灵皇帝铸出中兴剑时,心里难免不曾慷慨激昂吧?可他后来还是喊两个宦官叫了爹娘,在西邸的荷花池里和宫女裸泳欢闹,盖了叫万金堂的小屋子做着无息贷款买卖三公。
在另一个时空里买官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半年太尉曹嵩的儿子曹孟德,这个曾经挎剑雕鞍要为汉朝重开西域扫清乱贼的热血青年,后来横槊赋诗把持朝政建立霸府给人戳着脊梁骨骂成了贼,还奇怪吗?
涿县城里帮着老母亲贩草鞋的刘玄德想干点大事,在朝廷危难之时领游侠儿恶少年起义兵血战,靠装死才从死人堆里捡回一条命来,戎马半生一场空隐忍在荆州哭着说自己大腿肌肉松弛,到最后实在等不见匡扶天下的苗头,钻进巴蜀称了帝,还奇怪吗?
那些曾在乱世发下大宏愿的年轻人们,无论是出人头地还是威加海内,到最后,没一个美梦成真的。
这世道本就让人别扭,想篡权的,全死在篡权的路上;想匡扶天下的,都长成一副自己讨厌的样子。
……
皇宫,别说朝议的宫室,就连嘉德殿里侍奉皇帝起居的宫女都是甄姜过去的婢女。整个一座邺都,没有任何事能瞒过燕北的耳目,种辑的‘大逆不道’,在他本人出宫的同时便有人送到大司马府上,比他自己回家都快。
孙轻笑眯眯地问燕北想不想让种辑今晚暴毙在自家榻上,燕北没好气儿地看了他一眼,真这么干了他和董卓又有什么区别?
虽然燕北心里知道,他们都没区别,一点儿也没有。无论他,董卓,种辑,他们都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