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武士深吸口气,闭上开始翻白的眼,片刻后再睁开,猛地推了郭嘉一把,指着麹义营寨的方向,转而面向西北拔出环刀,高声吼道:“结阵,迎敌!”
郭嘉僵硬地点头,看着军士迎着骑兵列阵的背影,转身连滚带爬狼狈地跑向麹义营地。
不知踉踉跄跄跑了多久,背后的喊杀声远了,目光里鱼贯而出的火把近了,麹义打马惊喜道:“郭奉孝,你还活着,善,大善!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啊!什么都别说,快上马,待麴某带兵杀了那些暗地放火的蛇鼠之辈!”
郭嘉拼了命地摆手,抱着受伤的右臂指向东面道:“将军,别管西营了,有多少人马?”
“麴某已尽聚二营七千之众,西营如何能不管,麴某的粮草在烧,士卒在死!”麹义愤怒地挥舞着汉剑指向燃烧的营寨,“不杀他们,麴某何以为人!不杀他们,难解此败之恨!”
士卒将郭嘉搀扶着上马,扯下衣摆包在手臂上固定那支折断的羽箭,尽管脸颊苍白不似人面,郭嘉却执拗地攥住麹义的衣袍道:“将军,还没败,此时正是战机!敌军出城袭击,今夜必会回城池,敌军出城者,为大将颜良。我军扮作敌军残部至观津,可骗开城门,反,反败为胜!”
“反败为胜?”麹义有些心动,郭嘉开口他便知晓是何想法,而且此时扮作颜良兵马,夜黑风高,守军未必能发现,只要开了城门,再想关上就不可能了,七千兵马涌入观津,城邑必不可守。很有可能就像郭嘉说的,反败为胜。但他仍旧心存顾虑,道:“西营寨的粮草、军卒,不救了?”
“军卒四散,死伤无数,颜良仅数百步骑,便是杀了他亦无法扭转战局。攻下观津,敌军无处可去,此战可胜。”郭嘉说到这,脸上扬起笑容,随后却扯动伤口露出苦色,摆着能够活动的左手道:“没有军粮,昨日傍晚我命人挖出地窖,埋起来了……明日怕是要吃烤米。”
麹义咬着牙看向郭嘉,几万石粮草怕是能保下一半了,当即勒住马头翻身高呼道:“传令各部,丢下旗号扮作敌军,突袭观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