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死后吕布落跑投奔张邈,李傕吸取了王允的先例,并未对参与刺董政变的所有人清算,而仅仅剪除军中与长安的大多并州派系人马。
对于收留吕布的张扬,朝廷也不过是传信督催,至于参与谋划的关中人士孙瑞、尽杀董氏满门的皇甫嵩等人,皆受到李傕之安抚,转瞬半年之间,朝野关西之地,凉州人、关中人、益州人,甚至就连盘踞东南桀骜不驯的袁术都受到了李傕的安抚。
平心而论,这个时候的关西政治环境,比董卓在世时要好得多。
但百姓可就苦了。
世上很多可怕的事都是从一开始就能显露出倪端的,当他们都是董卓部下的校尉、司马,仅仅听命行事时,大家相处融洽亲密无间;但当众人中有了一个想要学着过去董公的模样执掌天下,问题便都来了。尤其是,有人心怀天下,有人只图享乐时。
‘张济无意朝政,凉州军占长安后驻军弘农;郭汜与李傕亲近,留于长安;樊稠亦留长安,酒宴上对李傕多有不敬,似因李傕安抚各地诸侯不满。双方拉拢属下……余者诸多事宜,属下待面见皇帝后再向将军传信。’
夜深了,焦触写下这封书信,派骑从收好,待明日送往东莱。如今陆路不通,仅有曹操、刘备一途尚能通行,却亦有诸般危险。一封书信若想从长安送达至燕北手中,要走东莱至辽东再转道幽西,难上加难。
尽管朝廷百官在长安大起宫室,这先汉旧都终究没有皇都的样子,何况羌兵作乱,就算李郭樊三人各自在长安城中划分防区却也不能禁盗匪之事,民生凋敝死气沉沉。
许多贼人本身就是他们自己的亲信部将,他们能如何禁止?
长安城的一切都让焦触感到不安,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回到冀州,回到熟悉的地方看见熟悉的军骑大纛,而不是眼前到处尽是这些磨刀霍霍的凉州羌蛮子!
次日一早,那个武将装束轻易不笑,冷不丁露出笑容却令焦触心底发寒的李儒将焦触带到如今的皇宫,焦触一路上看着沿途风景,如果不是朝廷官吏越来越多,他早就掉头跑了……沿途两千余步,明哨暗哨藏着不下三千人的廊下武士,最终却仅仅走到一处较大的宅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