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越听到枭首示众,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鼻间轻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地嗤笑,轻拍案几对堂外喊道:“来人,奉一壶令支老酿,取一双酒器,某家的兄弟想来口是渴的。”
“喝什么酒啊还!”公孙范也不跪坐了,扶着额头一屁股萁坐在地,叉着腿急道:“兄长,你要是再不拿个办法,弟便只有上临渝城关与燕北决死了!”
尽管因为燕北大举入侵的兵威使得郡中人心动荡,但公孙兄弟在邬堡中仍旧拥有一言九鼎的权威,不多时便有婢女奉上酒水与精致青铜雕羊尊一对,心惊胆战地摆在两位面前,生怕再有些许动作引来鞭打。
公孙越看着急出满头大汗的三弟,慢条斯理倒上酒液,推给公孙范用寻常语气问道:“你慌什么,怕什么?”
“我,燕北攻来了!”
“为兄知道,燕仲卿亲领兵马数千,渡过辽水,那又如何?等他到临渝城关至少还有行军八日,你就是急着去先代长城送死,也不用急于这一时,你慌什么?”公孙越给自己倾满一樽,仰头饮下眉目清明地对三弟问道:“他就算兵临城下了,你又怕什么?”
“兄,兄长如此,难不成已有破敌之策?”公孙范觉出味来,二兄这是成竹在胸啊,急忙端起酒樽饮下俯身问道:“计将安出?”
“没有破敌之策,如你所,辽东兵皆为精悍,辽西可用之兵尽为大兄带走,留下些老弱病残,你我兄弟又不重视军卒,他们兵甲还都是郡中武库十年八年前的老货,就是兄长来领兵也打不过。”公孙越认起输来倒是麻利,从言语间感受不到丝毫羞愧,“打不过就打不过了,又怎么样?兄长威风盖世被人称作白马将军,到头来还不是在阳乐被燕度辽打的屁滚尿流?别老把竖子竖子挂在嘴边,多思虑他一介马奴为什么能成事!”
“他能成事还不是运气好!”公孙范提起燕北便满面不屑,转脸不服气道:“换个人也一样能成!”
“别不服气,他燕仲卿可比你我兄弟强,要运气,我们兄弟的运气就差了吗?幼时因母亲地位低,我们兄弟饭都吃不饱,到现在谁还记得他们公孙氏?幽州只有我们这一房公孙,兄长运气就差了?可到底也才不够与燕北伯仲之间,引以为傲的战阵还输给了他。”公孙越心里是真认为燕北值得钦佩,至少不应是三弟那样用来觑的土鸡瓦狗,摇头叹了口气道:“他能隐忍啊……抓住这个孤立无援的时刻发兵,目光毒辣!”
燕仲卿一定是在去年回还便打算今年发兵了!
公孙越在心里笃定地想着,早知会摊上如此可怕的对手,兄长就该在拥有一击必杀的机会时狠下心去不惜一切代价杀死燕北,到时幽州还有谁能挡公孙氏呢?
放到现在,那祸害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