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奇当然知晓燕北不会头脑一昏便点齐兵马与高句丽开战,辽东郡的情况他都知晓,即便如今燕北掌握了幽东三郡,可动员的兵力也没有超过三万,何况幽州关系错综复杂,周围燕北的敌人也不少,在这种时候燕北根本无法动员起超过两万的兵力去与高句丽作战。
可知晓辽东郡无法与高句丽作战是一回事,燕北会不会一时恼怒把他这个高句丽世子杀了祭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燕北打不过高句丽,高句丽国中难道就有把辽东郡踩在脚下的能力吗?
同样没有!
与扶余国旷日持久的战争中,高句丽手里能够动用的兵马,虽然比燕北强一点却也有限,也不过三万左右罢了。两边若为百十个士卒的性命去打这一仗……没准谁输谁赢呢,八成是两败俱伤尽让别人得利的结果。
所以比起边境局势,世子殿下更担心的是自己被燕北牢牢攥在手里的性命。
“世子殿下不必担心,燕某知晓边境的事宜与殿下无关。”燕北眯着眼睛笑了,让拜倒在门口的世子拔奇跪坐到他旁边来饮酒,说道:“燕某是不会迁怒于你的。”
尽管燕北调派兵马东走,三千驻防三千押后,甚至打算让麹义在边境与高句丽驻军打上几仗,但他根本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派兵一来是为了防备更大的冲突到来时不至于措手不及,二来便是存着操练兵马的心思。
毕竟中原讨董之战耗时虽长,但真正的硬仗却没有几场,对磨砺士卒没有太大益处。
听燕北这么说,拔奇才敢跪坐在燕北对面,捧着酒樽饮上一口,这才好奇地问道:“将军好像对边境的冲突,并不愤怒?”
“这次的事情是意外,没什么好愤怒的。”燕北饮酒大多是浅尝辄止,与拔奇也不例外,放下酒樽说道:“愤怒不能解决问题。”
这便轮到拔奇惊讶了,问道:“将军为何知晓这次是意外?”
“兵贵神速,若燕某将兵袭击高句丽,必然大军突入高句丽国境之中,这才是存亡之道。”燕北笑了,这也是他根本不担心高句丽国想要与他作战的原因,驻防军队交战,死伤百余,这也叫战争吗?这只能叫挑衅。燕北轻松说道:“这不是意外还能是什么呢?这么做的意义只能是激怒燕某,但谁都知道燕某没有东征的底气,恼怒之下,杀了世子祭旗……好像也不奇怪。”
燕北认为边境冲突只有这两个可能,要么是意外,双方驻防军士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了口角拔刀相向不足为奇;要么,就是高句丽国内有人想借他的手除去世子拔奇,所以便演上这么一出激怒他。
可惜燕北不会被激怒,他只希望这次麹义能给高句丽一点教训,让东夷邻国为死去的士卒偿命而已。
更多的,要等到明年他的战船下海了。
燕北并不希望与高句丽的战争会绵延数年乃至数十年,他的心里想要用一场战争达到两个效果。如果他率先动手,至少要保证一战功成收回汉四郡故地;除此之外,一战打疼高句丽,保边境五十年!
……
燕北清闲下来筹备婚事,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