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没有纸钱,又盛行厚葬,将真金大钱陪葬,这也是盗墓频发的原因。
“小纯儿,到这来坐。”燕北祭拜完并未起身,招来魏纯坐在旁边,扯下案上鸡肉吃了两口,又端起酒壶饮下些许,随后倾倒于地,对魏纯问道:“我与汝父兄弟相称,待孝期满,去辽东进学如何?”
魏纯怯生生地看着燕北不敢说话,坐在旁边眼神无助地朝坟头上瞟。
姜晋在后头抱着手臂看魏纯这幅模样便笑,碰碰旁边护卫的典韦,对魏纯喊道:“你阿翁跳不出来了!”
“闭嘴!”燕北扭头怒目而视,劈头盖脸地对姜晋数落道:“待你死后,愿旁人如此说你儿吗?”
姜晋被燕北骂的面上一窒,“干嘛啊,玩笑而已。将军可别咒姜某,连妻还没有何来的子?”
燕北没再理姜晋,拉着魏纯说道:“别怕,你阿翁名垂青史,你可知什么叫名垂青史?就是千百年后的人还会知道你阿翁的名字,知道他曾做过什么事。”
尽管魏纯的脸上还满是迷茫,但燕北知道,过几年当这个孩子长大,这些话会像‘出息’这个词对他来说的意义一样去激励魏纯。
燕北说着,让骑手从马背上取出一匣书简拿给魏纯,说道:“这叫《孟德新书》,是我在中原的友人所赠,只有半部,现在燕某转赠于你……他那个人打仗总输,不过书写的不错,共有六篇。等孝期满,我在辽东等你。”
燕北再令士卒每月过来给魏纯送些大钱,随后再拜魏攸,遂离去。
路上姜晋沉默了很久,直至快到营地才闷闷地开口对燕北小声问道:“二郎为何要诓骗那小儿?”
“何来诓骗?”
“你说魏从事留名青史。”姜晋神色复杂,缓缓说道:“魏从事虽然是个好人,但想要进,进史册?恐怕还差得远,你就为了激励这小儿吗?”
“我没骗他。”
燕北摇头,立马眺望远处徐无山之景色,对姜晋道:“魏兄过世何其哀哉?但其名千百年后,定为后人知晓。”
姜晋疑惑地望过来,却见燕北神色笃定,带着些许傲意扬起下巴,挺胸吸气道:“魏兄规劝燕某归幽,单单此事情,足名垂青史矣!”
王义的父亲虽然只是匠奴,打了一辈子铁。但他激励燕氏兄弟的那句话,透露出常人所不能比拟的大智慧。死去的人虽然死去了,但他们的成就却并未止步于此,而承载于活着的人之肩膀,此生燕北走得越远,那些曾与他交集的人们,便会得到更多世人之赞誉。
“等我死了,可不希望像魏攸这样。”姜晋也不给一味自满的燕北泼冷水,只是摇着头说道:“要让我姜某人死,那墓碑上无论如何也要刻上什么什么姜王之墓!”
“阿晋,高皇帝时身边的那些诸侯王,固然有萧公、淮阴侯那样超世之杰,可东躲西藏的燕王、吹鼓丧乐之武威侯……未必从一开始就有人杰之才吧?”燕北笑着摇头,随后对姜晋问道:“我听说你最近打算读书?”
姜晋听燕北提起这事便觉心里发堵,瘪着脸道:“太难了,连字都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