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营门当然不是为了迎接徐庶,姑且不论有没有匹配地上的才能……在与麹义的交往中让他学习到很多御下的手段,最重要的就是立定尊卑;而董卓则教会他低起高落,徐徐图之。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一下子给别人太多,今后若是少了便会让人心里产生责怪,可若是一开始便不给人太多期待,到后面反倒能得到好的结果。
就算再自恃其能的人,徐徐图之也能有好结果。
燕北想过,按说董卓笼络人心的人段很高,可自己却偏偏得了他的赏赐还站在他的对立面。其实如果当时董卓亲自给他写上一封信,推心置腹那么两句,兴许现在天下的局面便大有不同了。
被世人奉为御人之首要的‘恩威并施’,燕北却有不同的理解。恩容易,威也容易,把握中间尺度虽难,但对燕北而言也并非那么困难。
最难的,是在恩威之外的情。
因为他不是法理上的统治者,他的政治地位与董卓无二,虽然很快全天下所有的诸侯都会与他一般,变成并非遵照礼法的地域实际统治者。这种时候,单单恩威并施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更需要的,是情。
董卓对他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但燕北并不认同,并将自己放在与他一样的地位上,所以起兵讨董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将军你看,骑兵,我们的骑兵。”
登上寨墙的士卒高声喊着,远处几十骑策马而奔卷起浩浩荡荡的土龙,迎风一面燕字大旗招展而开,为首的太史慈丰神俊朗,转瞬便奔出百步,翻身下马拱手拜道:“慈不辱使命,阳翟人徐元直来了!”
燕北用力托起太史慈,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两下,朗声大笑,这才颇有几分得意地对太史慈小声说道:“田国让夺了玄菟郡、三郎入主乐浪,这事回头我再与你细说!”
太史慈闻言瞪大了眼睛,显然燕北告知的喜讯令他愉悦至极。玄菟与乐浪对他们这个起于北方边陲的军事集团意味着什么太史慈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玄菟居北,乐浪在东南,再加上高句丽等居心叵测的异族,辽东郡就算有再多的兵马也像个手持长矛的孩子待在狭小的夹缝间,施展不开。
可如今有玄菟与乐浪,这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多了纵横千里之地可出兵放马,就好像是人终于长出双全两手,就算再大的枪矛也能施摆开来!
这意味着从前时刻紧盯着高句丽的辽东郡,已经不必在汉人自己的土地上提心吊胆,整个盖马大山彻底隔开了燕北与高句丽的地缘……恐怕从今往后,高句丽国就要向辽东修好关系了。
从前辽东被玄菟掣肘,高句丽尚能对辽东形成较大的威胁,但如今玄菟已为燕北部下土地,受整个盖马大山阻隔的双方,便均为守势,谁都没什么优势。而且要说起来,虽然辽东比不上高句丽之强大国力,可其仍然为扶余国掣肘,反观来担忧汉朝辽东郡,对他们而言是得不偿失的。
这种情况下,他们所能做出的选择并不多,而最有利的,便是修好与辽东关系,不必将重兵布防盖马大山中的要道,警惕辽东郡的偷袭。
从这时候起,攻守势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