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陈群没少在私下里数落郭嘉,颍川郭奉孝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筹划策士,决断无双。可问题出在他过得太随意了,在这座大营里,因为他好饮酒,燕北便给了他在帐中饮酒的权力。可这种东西只能当作是将军礼贤下士的证据,真打蛇随棍上还行呢?
可郭嘉就当作是真的,彻夜读书便彻夜饮酒,日上三竿打着哈欠从帐中出来,随行的侍从游侠儿便嬉闹着穿过营地,给他打去洗面之水……整个大营里郭嘉这一伙人与军队格格不入。
而且燕北给他官职他也不要,只是待在营地里,除了偶尔与燕北闲谈些天下英雄,根本没露出一丝一毫想要在燕北帐下仕官的举动。
当燕北心中揣着不安向陈群问计时,陈群估计……这郭嘉还想再观望一段时间。
“看看将军想说什么吧,总不至于别人攻破了辽东还置酒庆祝。”郭嘉嬉笑着为自己满上酒液,看了陈群一眼道:“将军手里的桃县白干,是真好喝的很!”
陈群无可奈何地看了郭嘉一眼,说实话心中更多的是感到失落。他原本想着,等到了辽东编完《中平略记》,或许可以在辽东寻个合适的官职大展身手。
虽然当时他拒绝了燕北给他官职的想法,但并不是他不希望教化百姓,可现在辽东遭受攻击,是否意味着……没这种可能了。
“你们先别急,辽东郡是他们想攻就能攻下的吗?哈哈!”燕北端着酒碗笑的开心,今日连酒樽都不曾用上,可以想象他心头之兴奋,当下也不再卖关子,对众人道:“沮公与扣乐浪太守张岐,牵子经拱卫三郎水陆并进前往乐浪郡王险城,冲破城门,为乐浪太守,如今已安定郡中局势!”
“这是好事啊!”麹义一听便乐了,就算辽东郡被攻破,就辽东南的道路那个德行,没有谁能把兵发到乐浪郡去,无非是换了个地方罢了。不过麹义还是说道:“将军,咱直接回去,什么公孙度王松的,一路抓起来绞死在城门下就得了!”
“绞死他们?你没机会了!”燕北笑的更开心了,起身端起酒碗对众人道:“雍奴人田国让,单人独骑入玄菟刺公孙度,张儁义起兵拿下高句丽县城池,杀公孙度四十余口,在府内发现其伪造的玉玺、官印,坐实了其自立之心。遂接辽东之围,高句丽退兵,公孙越、王松不敢再言起兵。公孙度首级传送蓟县刘公震怒,如今的玄菟郡,太守为田国让!哈哈哈,诸君请饮,敬公孙太守在天之灵,哈哈哈!”
燕北摇着头,沉浸在内心的愉悦之中。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渔阳田豫简直可比国士,当年将他收至麾下还真不是件错事。一人一剑解辽东之围,这得要多大的胆量与魄力?
甚至哪怕仅仅是想想,燕北就觉得内心对田豫无比佩服……他唯一一次孤身犯险,便是想要北上为张纯赴死,结果还被部下拦住了。
单从这点上看,田豫可比他强。若是天下尚未分崩,单凭此举便可立地封侯。
田豫,是他的班定远啊!
不过喧嚣的嬉闹声中,燕北又不禁在心中感到疑惑。
张颌为何不早些起兵,非要等到田豫孤身犯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