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绝非危言耸听,那些成长于并凉的男丁,自出生以来每年那些地方都要经历三五次乱战,隔年亦要来一场大战。在那种环境生存下来的西兵,即便他们的军纪再坏,论其打仗……天下真没有谁是他们的对手。
就是辽东兵,也相差甚远。
更不必说董卓的西兵本就比他们人多,这不是一场能用人去取得胜利的战争。
“那将军所说的机会,是在等什么呢?”陈群暗自咂舌,想来也是这样的道理,如果放出散骑追杀流窜各地抄掠百姓的旋门关守军,只怕燕北的两万人死完了,也就才堪堪能杀死万余凉州兵,旋门关仍旧固若金汤。
荥阳以东的那场夜战已经充分证明了凉州兵高强的战力。在天时地利皆不利与他们的情况下,有心算无心,战后收拢尸首凉州兵不过死了两千三百余,即便算上投降了六百多俘虏,逃窜的凉州兵仍旧有三千之数。
而孙轻等人两千五百斥候军所剩无几,如今只有六百余乌桓骑活了下来还是各个带伤。
至于孙轻从汶县带出的五百斥候汉军,还能作战的只剩一十七人。
那是一场黑夜里的旷野之战,西兵以步卒对抗全数骑兵的辽东斥候,却打出了一场双方死伤几乎对等的战事。
尽管战斗的结果是华雄输了,徐荣撤军回至旋门关,但如此战果谁能不心有余悸?也就是凉州兵的军纪极差,打散之后便再难聚拢,否则那一仗的结果便会是辽东斥候全军覆没,荥阳坚城还攥在徐荣手里。
若是那样,就算是强如燕北,也只能饮恨汴水退至阳武城甚至酸枣,碌碌无为了。
燕北的目光向南望去,半晌才开口道:“等孙文台,等他奋起转败为胜,或等他折戟一败涂地。”
无论孙坚是胜是败,燕北都有应对的方法,但他不能接受毫无准备地行动,突然像意外一般听到南线溃败的消息,那样他就太过被动了。
“难道在霍阳山分出胜败之前,将军就只屯兵荥阳,看着凉州兵抢掠百姓吗?”
陈群感到无能为力,难道就只能这样看着了吗?现在是荥阳,南路战场一旦兵败,那接下来就是颍川……关东联军十几万人马,不说进攻西兵,难道就连保护百姓都做不到?
“在孙文台胜败的消息传回之前,我不会派遣兵马与荥阳城外乃至旋门关的敌人交战。”燕北才不愿让自己的兵卒去送死,但他看着面容难过的陈群扬起笑容,“不过我打算出征了。”
“出征?征哪里?”
燕北没有告诉陈群自己的想法,抬起手想拍拍陈群的肩膀,伸到一半却又瘦了回去,脸上带着沾沾自喜的表情迈步走下城头。
接下来的几日里,凉州兵监视荥阳的斥候有些摸不到头脑。他们看着属于曹操的兵马不断在黄河沿岸至荥阳巡回,似乎在寻找抢掠百姓凉州兵的踪迹。
实际上,燕北已经用曹操麾下的四千军卒驻入荥阳城,亲自引赵云、焦触两部人马北指黄河沿岸。
郭阿多……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