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道:“公孙度一死,可遣一校尉部入驻玄菟,对刘公上表称担忧扶余衅边,朝廷派太守也好、不派太守也好,玄菟郡都将实际控制在主公手中,待到来年秋季辽东收得粮草百万但,大肆扩军,即使边境成为主公、高句丽、扶余国三足鼎立之态……到时两国都会担心主公从中出兵相助对方,必将使劲浑身解数拉拢,主公坐收渔利岂不快哉?更可以小博大,将两国战局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等坐观两国纷争,休养生息。”说罢,沮授将手掌攥拳,话音一转便道:“待局势有变,便可联一弱灭一强,吞其土地掠其百姓,只余一弱,势均力敌之下,是将其击灭还是作为附庸,便皆在主公一念之间了!”
燕北眯着眼睛,享受着沮授为他描绘出雄踞东北的美好蓝图,半晌才睁开眼,不言不语地端起酒碗,与沮授放在酒盘外的碗轻轻相碰,饮下一口才喃喃道:“沮公与啊沮公与,你说燕某何德何能,竟得你效力!你有先贤主父偃那样的才能啊,千百年后,青史中必有你我开疆扩土的美名!”
“这并非沮某之功,而在将军早先筹划。”沮授见燕北同意了自己的计策,对燕北缓缓笑道:“沮某追随将军,自是因将军有将军的才能。”
所谓的计谋,便是以手中掌握的条件,在多个角度中选出对己方最有利的应对措施……这正是沮授的能力所在。
“燕某有何才能,不过是知晓垢莫过于卑贱罢了。”燕北面上有苦笑,不过转而便抛之脑后,掂起酒壶为沮授倒酒,看着属下的胸有成竹,他问道:“既然公与说出这个计划,对于如何救出扶余使节,想必也已有盘算了吧?”
“主公早先便做过对高句丽的谋划,亦派人守在玄菟公孙度身边,救出扶余国使节可谓轻而易举,唯一的难点便在于将来如何送扶余使节回还而已,高句丽走不得,只能原路自玄菟至扶余国。”沮授说着脸上便挂起笑容,轻松地摆手道:“不过如今公孙度新募兵马中,有一个曲军侯效力于将军,有这一人充做间使,可保万事无虞。主公只需静待扶余使节感恩戴德地出现在辽东即可。”
“哈哈!有公与筹谋,我可高枕无忧矣!”
如此一来,至多两年便可尽数故汉四郡之土,甚至以小博大吞并扶余、高句丽两大东夷强国,一跃成为执掌大辽河以东千里土地的统治者,雄踞东国开疆辟土……何等快意?
笑过之后,燕北与沮授推杯换盏,这才问道:“公与一个计策便定下了东北一郡两国,可北边的辽西,也是我的心腹大患啊……这公孙越杀我士卒,却不能将他揪出来宰了,实在令人心烦!公与可有好办法,收拾公孙氏!”
“难道主公认为公孙氏还需要收拾?今年冬天且让公孙越有着性子折腾吧,现在折腾的越狠,将来死的越快。”沮授完全没把辽西公孙氏当回事,对燕北轻飘飘地说道:“伯圭如今已经引得刘使君忌惮,其弟又如此行事……到了明年,公孙瓒回师幽州,刘公一定让他精简兵马,主公现在什么都不必做,给刘公写封书信告知情况即可,当然,将军若想出这口气,可以送乌桓人些粮食,引公孙越抢夺,布下乌桓伏兵将他杀了便是。就算杀不了他,现在他抢得粮食越多,将来便死的越快!”
燕北眼睛一转,听沮授这意思,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如今公孙瓒是确实受了刘虞忌惮,他留在辽西的家人越跋扈,便越会引得刘虞心中不快。何况公孙瓒是的的确确的不尊刘虞号令,等他回还辽西,燕北大可进些谗言让刘虞下令削减公孙瓒麾下兵马,到时候他们公孙氏还有好日子过吗?
“唉,还是燕某沉不住气!”燕北懊悔不已地对沮授说道:“方才我命了潘棱率部扮作山贼混入令支做些坏事,要不……我把他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