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说实话,沮授被燕北的话惊到,他不像太史慈与张颌,那两个人对天下没有太过精准的判断,因而根本就没有去想这件事的可能性便直接认为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虽然他们确实没有如此能力,但如今天下之西为董卓之地,天下之东为士人之地,董卓兵势强,士人声望高,所以任谁都不会想到燕北能有夺取六州的能力。但是沮授并不这样想,他向前倾斜身子,目光直视燕北甚至有些热切,问道:“刘公如何回答?”
沮授觉得燕北的计划能成,真的能成!士人读的书让他们更骄傲,给他们一种偏新声望的假象。可是即使如今沮授看得清楚,董卓凭什么把他们像流放一样从洛阳赶出来?靠的不就是手上的兵马!燕北一行人又凭什么成为辽东霸主,靠的还不也是手上的兵马!
整个天下的观念都在改变,兵马变得无比重要。或许现在兵马还没那么重要,因为偏信武力的只有董卓、马腾、韩遂、燕北等等这么一小撮人,但是如今士人们还不也是大肆募兵……董卓这一小撮再加上士人,那不就是整个天下了。
燕北要南下六州,打得便是他们无从防备,釜底抽薪。到时候董卓掌并、凉、司隶,刘虞掌东、北六州,那不正是燕北所说的分庭抗礼之局面?
他们这些人,也就摇身一变成为距离天下大权最近的男人们了。
燕北端着酒碗想与沮授碰碰,却不料沮授没动,只是追问道:“主公,刘公怎么说?”
燕北抿着嘴看向别处,挤着眼睛道:“还能如何,刘公没同意,否则现在我早开始整备兵马了。”
呼!
听到燕北这么说,沮授悬着的心垂下,无可奈何地看着燕北,十分自觉端起盛着蜜浆的碗与燕北相碰,一饮而尽,问道:“那主公打算如何?”
“还能如何,没那个命?说到这,我想起来今天刘备走之前和我说,他说玄德命窘!”燕北脸上带着苦笑,“我觉得刘公并非是不信我的,恰恰相反,我倒是认为他是相信这件事,却不愿意去做。”
“中原的事情先不必去管他们,虽然我们势力还很弱小,却也并不是那些庞然大物们可以忽视的,这次在冀州,董卓接受我的谏言让黑山受降,袁绍则派人给我送去郭大贤之首级,韩馥又把咱们视作救命稻草……无论他们谁取胜,我们都不会少了好处。现在我担心的,是西面和北面的邻居,公孙度又做什么事了,我听人报信说他把扶余人的的使节私自扣下了?”
“正是如此,公孙度之不臣之心久已。现在看来,公孙度想要得到扶余人的拥戴,但如果我等奋力,稍加引导,或许就能成为公孙度的灭顶之灾。”沮授脸上没有笑意,微微抿着嘴在酒盘上划出一副地图,对燕北道:“主公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