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笑了,心想着若就这两样东西,收下也没什么关系,到底是燕北这个属下在外征战还记挂着自己。
人比人得死啊!同是统兵在外的平叛将领,看看燕北再看看公孙瓒!
一下子别的不说,至少刘虞心里对燕北兵马过多的小忌惮消失地悄然无踪。
不过燕北可没说完,他命人将箱子抬过来,先拾起一块华美而晶莹剔透的水色玉珏捏在手里,这才指着堆满了箱子的书简、皮卷甚至还有一方小鼎说道:“这些书,也是属下在冀州所得,属下没读过多少书,便将这些收集起来,您先看看,里头有不少孤本,看哪个没读过的您就留下,差人誊抄一份给属下就行……对了,您年前有什么事情都在今日给属下交代了吧。甄氏兄长与我有恩,此次入冀州带回他的棺椁,过些日子便要在辽东下葬,到时属下要为兄长服丧三月,怕是来不及往返。”
“你要为友人服丧?”刘虞有些惊讶,在他的理解里,这些为将者平时作为军士,大多是遇丧不服的。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燕北命理重情是件好事,接着说道:“也好,那便今日都交代了,这些书先放老夫这里罢,过些日子挑选完了差人给你送去,老夫这里还有些藏书,倒是一并差人与你。”
“多谢刘公!”说着燕北手掌一翻,将白如羊脂的玉珏露出来对刘虞奉上,眼看着刘虞要开口连忙说道:“您别急着拒绝,这块腰配也是大有来头的。”
燕北将玉珏放置石案之上,端起酒樽一口饮尽,指着玉珏说道:“这也正是燕某想把关东那些个州郡掌管全撵走,让刘公治理的原因!您可知道,属下刚去冀州时乱成了什么样?”
“乱,多乱你也不能抢别人的玉珏啊。”刘虞一听燕北这话,便又将他往坏了想了。实际上这也怪不得刘虞,燕北无论怎么看,也绝对是能做出来抢人财物那种事的人,而这块玉珏又太过名贵,刘虞急切地问道:“你没害人性命吧?”
燕北摇头,皱着眉头对刘虞说道:“这根本不需要抢,初入蒲阴,县令饿的面黄体瘦,说起来那县令还是燕某为乱时自己任命的县丞。他拿着这块玉塞进我手里,想和我些粮食吃。”
刘虞暗自盘算着,这么一块美玉,放在前几年的洛阳也要十金,就算战乱贱价,拿来换粮食那得换去多少?
接着他便试探着问道:“五十石?”
“五十升,这块家可上溯到先汉孝宣皇帝时的传家腰配,作价五十升粟米。”燕北再度摇头,抬起两只手指说道:“他说他的儿子被乱军杀了,小女儿眼看着要饿死,指望着米粥救命,求我给他十升米。他家里只剩五口人,所以我留给他五石粮食……让他们撑到田地里的粟米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