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利你自可拿回去犒赏士卒,送到老夫这里做什么?”
“不是,刘公啊,士卒肯定是要犒赏的,所以这只是战利的一部分。大多战利属下这不都先前便请鲜于从事送至蓟县,州府有需要的便由州府取用,其余部分属下便自己做主留下……只是这些东西有些特殊,必须拿来请刘公过目再做定夺。”燕北说着就走到宝箱旁边,随手抓起一块马蹄金说道:“刘公请看,这块麟趾金,协祥瑞而制。”
燕北说着便凑近刘虞两步,将马蹄金翻过底来对着刘虞说道:“重一斤足额,这是属下攻破常山郡于毒时部将上交所获……这东西市面上不流通,先汉孝武帝时下令所制,专赐给达官贵人和宗室,属下猜测应当是贼寇掘了哪位贵人的墓,得来的殉葬品。”
刘虞气的牙根痒痒,咬着牙不说话。他们老刘家的时,他自然比燕北清楚许多,这些黑山贼当真是无恶不作。常山能有这东西还能有谁?肯定是常山王室的坟墓被盗了!
“您再看套这玉环与玉璧,这显然是宗庙前祭祖所用,寻常人家是佩戴不了的。”燕北搁下马蹄金又拿起玉环请刘虞一一过目,放下之后张手指着六个大箱说道:“这些东西,要么是宗室用的陪葬,要么是宗庙的祭物,最次也要是达官贵人家的朝廷赏赐的藏品……属下能做的了主吗?”
刘虞一一看了箱中的物件,却如何也无法耐着性子看完,命人合上箱子这才说道:“原来如此,倒是老夫错怪你了。既然这些事宗室赏赐之物,能送还后人的便派人送还,找不到后人的过些日子就派人送去朝廷吧,补充国库吧。”
说着,刘虞看赞许地看了燕北一眼,“难得你没将这些东西赏赐下属。”
“刘公,这次您是真错怪属下了。”燕北狡黠地笑了,随后苦着脸说道:“实在是部下都是些粗鄙之士,用兵打仗还好,藏些东西,人人都只认金钱,这些东西给他们也都是拿去卖了换钱换粮食,您也知道辽东穷困……偏偏这些皇室祭物,燕某就是胆大包天敢卖,谁敢买啊!”
“东西都是好东西,放我手里却比不上些许大钱。”燕北笑了,随后正色道:“刘公真要拿这些交给朝廷?”
刘虞皱着眉头说道:“你还想让老夫私自留下,难不成老夫的德行反倒还不如你燕校尉吗!”
“属下哪敢做出侮辱刘公德行的事情,只是如今朝政把持在董仲颖手中,您将这些送往洛阳,最后还不是进了凉州兵的马臀囊,反倒是暴殄天物。”燕北正色说道:“倒不如先存放在州府更为妥当,待到时局稳定,再传送洛阳也不晚。”
刘虞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不要人云亦云,有汉四百年,董仲颖一介边将就算做了太尉,又哪里掌控朝局侵吞国库,难不成朝中那班大臣都是鼠首两端之辈,能由着他胡闹吗!”
“刘公,还真不是,属下试过了。”燕北认真地抓着刘虞手臂说道:“平定黑山,属下擅自写了封信派人送给洛阳的董卓,不是三台。后来这事就成了,黑山张燕受中郎将,领黑山九县。董仲颖确实掌控朝局。”
“你跟董卓传信?”刘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态已然执拗,不过话里头已经软了下来说道:“他是当朝太尉,这事就该他管……这些东西暂且存在库府,以后再说。”
燕北见刘虞勉强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心中大悦,当即紧跟着说道:“不光是朝廷的董卓,还有逃出洛阳的渤海太守袁本初。那颗郭大贤的首级,便是袁绍部下颜良文丑所杀送与属下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