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人都不用天雷啦!
“开弩射千步,什么书上看的,改日让燕某也瞧瞧……听你说的某都想带人去洛阳匠作监抢些匠人回辽东了。”能杀敌于千步之外,那是什么感觉?燕北将武钢强弩车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底,满是期慕地说道:“若燕某手中有那般兵器,打仗便是无往不利了,两军对阵眨眼便把敌军主将刺于千步之外,令旗一挥别管是谁也只有落败一途!”
看着燕北意气风发迷信强弩车的远大构想,太史慈不禁泼冷水道:“燕君,其实慈以为即便我部有那种弩车也没太大用处,即便可开千步,二百步外便不知晓射到哪里去了。或许那弩车真能将长矛射至千步,可那远非人目力可及,又要如何瞄准呢?”
燕北一愣,回味过来好像是这么回事,百步之外看人脸庞便已不够清晰,三百步外甚至连瞄准人身都做不到,若是在千步之外?就算矛矢可射的那么远,射手都不知道会落向哪里……这令他的神情大失所望。不过紧接着他又激动道:“那就做十架,做百架!顷刻间百矢齐发,一次便能射翻敌军一个曲!”
太史慈听了也吃吃地笑,他也觉得燕北这个想法可行。要有一百根长矛在五十步外投出,别的不说,敌军至少死伤过五十,军阵也会不击自溃。
只是他们两个谁都不知道,武钢强弩车的确存在,但即便是东汉开国之初,北方最大的军备武库中也只存有十乘而已,妄图以辽东一郡之财力配装百架强弩车,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世间大体如此,无知的人们对不了解的事物或贬低或赞扬,却总说不到那个点儿上。
太史慈自投身军伍,便表现出对作战极大的好奇与好学,旋即对燕北问道:“燕君,即便是敌军主将被杀,部下也不会失去抵抗地溃退吧……军争大事,岂不成了儿戏?”
“这你就不知道了,军中最重者,不过大纛与主将。”燕北一面回身指着军阵中最庞大的那面旗帜随后指着自己,对太史慈说道:“大纛倒,则士卒担忧,没有士气。主将死,则部将互不同属。好比燕某若在交战之时遇刺,你六神无主、麹校尉率军突进、张司马率部后撤,军阵是何景象?更何况他们下面还有曲将、屯将,没了主将一人一个心思,再精锐的兵马也成了乌合之众,此时敌军大部扑来,又能如何抵……你看看,对面那个是陶升么?”
燕北说的正在兴头上,突然见到对岸数骑打马走出一人,立在河畔在马背上遥遥拱手,燕北到现在也没见过陶升,下意识便问太史慈,他却忘了太史慈与他一样,都不认识谁是陶升。
问完燕北便反应过来了,扬起马鞭隔着恒水大喝道:“来人可是陶升!”
“对岸可是燕北!”
粗犷而急躁的声音自对岸传来,燕北当下便确定了对岸来的的确是黑山平汉将军陶升。他眯起眼睛望向陶升,隔着百丈宽的河岸他看不清陶升的脸,只望见马背上人影一身铁大铠,颌下留着黑乎乎的胡子。
陶升也知道对岸的便是燕北,这两年他听过无数次关于燕北的事迹,甚至连着两次交手,接连两次败于对岸那个男人之手,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燕北本尊。
他惊讶于燕北的年轻。无论燕北的声音、颌下很少的胡须,都让他确定,燕北是个方才弱冠的年轻人。
就这么个刚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掌中却攥着四个校尉部万余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