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黑压压一片人,又正是天色最暗的时候,经过长时间厮杀人身上各个都像血葫芦一般,更无从分辨谁是黑山的平汉将军了。
麹义转头见是张颌,扬矛指着前头喝道:“前头就那一个穿大铠的,儁义追上他,将军就要这个人!”
张颌应了一声,身子便已提着刀窜了出去,砍翻两人举目望去到处是黑乎乎的影子,哪里能分得清谁穿大铠谁着布甲,眼看贼人已经溃退至太史慈驻步弓手的地方,透过纷乱的战场高声吼出一声,“子义,张弓射着铁铠的!”
隔着重重人海,如果说还有谁有可能杀伤平汉的话,只有太史慈了!
喝声一落,张颌便拽过身旁士卒掌中火把,飞身扑出将火把极力掷出,那一瞬微弱光芒足矣映出上百张截然不同的惊慌面孔。
没有……没有穿铁铠的平汉。
张颌有些想当然了,他只是想碰碰运气,只是高估了自己的气力与火把的光。
劲风摇曳里,火把才能有多少光亮。
更何况,太史慈其实根本没听到他的喊声。
战场太嘈杂了。
但太史慈的确张开了弓,他在想张颌来的真快!
说一会儿再赶一群溃军来,这才多大功夫便赶过来了。
嘣!
弦声起,羽箭飞。
片刻之后,五百箭矢自太史慈身后飞起好似蝗群扑向溃军。
转眼一轮齐射,随后零星箭矢朝着溃军乱射而出。黑山军阵形尚在,不少人还携有简陋木盾,齐射的箭雨并未能讨到多少好处。
只是让溃军丢下满地尸首,头也不回地跑向西面。
一场厮杀你来我往足至天边泛起白光才算结束,遍野士卒山呼万岁,不少军卒在战斗结束后借着熹微的晨光打着哈欠,更多人顾不得血水泥土便坐在地上相互靠着休息。
张颌提着环刀在满地尸首间巡视,见到还会喘气的黑山贼人便送他们去死,来回翻找,最终失望地朝麹义摇着头。
“没有穿铁铠的,被他跑了!”
游曳在外的乌桓骑手在这时纷纷奔马而还,手上夹裹着他们争抢到的战利,马臀囊里塞满了头颅。太史慈耐着不忍神色清点了一遍骑手……这些异邦骑手少了八十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