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一里合四百一十五米,在鲜卑时他们便拖着全部辎重一日行军七十里,虽然当时的军士负重不如现在,却是一路徒步完成,根本与燕北所想要的精兵扯不上什么关系。
“嘿,儁义有所不知,我和高校尉商量过,这百里折返可不好走,中间有二十里是要他们急行的。”燕北狡黠地笑了,徒步行军当然不能选出精兵,但如果徒步与疾奔结合,九个时辰行上百里路还能不掉队赶回来的,那便是绝对精兵的模样了,“你觉得,明日清晨能回来多少人?”
张颌皱着眉头抬手搓下巴苦思冥想,“这四千人,能回来三千多吧?不会掉队太多。”
他们这批士卒这半年一年从未因缺粮饿着过,去年冬天更是在鲜卑掠了大量肉食,各个养的瞟肥体壮又久经搏杀。张颌摇着头说道:“急行军拦不住他们。”
燕北点着头盘腿坐在高台上,伸手扯过那面写着燕赵武士的旗子铺开在腿上看着,抬头说道:“要不把你调到燕赵武士里,做个军司马?这支军队我打算在三个月后带入冀州讨黑山贼,如果州府不愿,便跟着我一同去乌桓属国……朝廷的节杖都送来了,要去上任啊!”
张颌几乎没怎么考虑,当即拱手抱拳应道:“颌,但凭将军驱驰!”
“如此那便说定了,你这个别部司马便算是燕赵武士的军司马了。”燕北起身拍手,将旗帜递给张颌道:“对了,还没问你……河间张氏,可还有亲人?”
燕北手底下有不少能人,而这些能人强将无一不是冀州人,好在沮授、高览等人都是举家追随迁至辽东,但张颌不同。张颌虽不是望族出身,在河间却也是衣食无忧的大族,就这么一个人跟着自己跑到辽东,若闲时还好,如今冀州遭了兵乱,燕北自然打心底觉得有些愧疚。
张颌轻轻咬了咬牙,向冀州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故作轻松说道:“族中有邬堡,家仆亦常舞刀枪……应当无事。”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哪个又能不担心呢?
事到如今,张颌只能寄望于河间的家人不要与黑山贼寇做对罢了。
“应当无事。”燕北这么说着,却拍拍张颌的肩膀道:“等派到冀州的斥候回来,我会说服刘公征讨黑山……你在冀州有多少亲人?”
张颌看了燕北一眼,“五服四十有余。”
“那真是大族了,等平定了黑山,把宗族接到辽东来吧。”燕北说着目光炯炯地看向张颌,“至少辽东不会再乱了。”
面对如今辽东的情况,除非燕北不在,不然辽东乱不了。无论是郡中那些心口不一的豪强大氏还是外族,亦或是公孙瓒……谁都无法在辽东这片土地上翻了天。
外人不知道辽东的情况,但张颌作为燕北军的将领自然知晓,屯田法令与铁邬商队能在明年给辽东带来怎样的财富,组建新军的严格标准又能为辽东的战力带来多大的提升。
只不过,张颌面对这个问题明显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