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显,无论何时,神灵的托词都要比直接的利益让人在面上更挂的住。
“这……燕将军,恐怕此时还得再做考虑吧?”
素利没有直接拒绝,只是燕北所说的事情对他部落而言都是一件大事。由不得他不细心思虑。
“不知道部落大人可否发现,或许比之战争,无论你我之间,还是汉人与鲜卑,都没有现在这样来的更好。”燕北轻轻点头,对素利的迟疑表现出意料之中的模样,转而说道:“我希望能为我的部下在幽州谋求到更大的利益,而幽州在汉朝地处边疆,最难处理的就是与鲜卑、乌桓等外族人的关系……如果一定要与鲜卑人打交道,我希望鲜卑人中能有与我利害相同、共谋生死的勇士。”
素利笑了一下,他头顶中间的头发全部都被剃掉,两侧头发系成小辫子,脑后头发向后垂着……大多数乌桓、鲜卑人都是这副模样,他们不习惯束发,常年的马背战争使得他们的头发在作战时很容易垂下遮住眼睛,稍有不慎便会被敌人一刀枭首,这也算外族为了生存向大自然的让步。
燕北的意思他听懂了,只是素利此时表现地有些无奈,摊开两手对燕北说道:“将军,若您是抱着这般打算,我想可能素利不是个好选择,在草原上远了不说,单单东鲜卑就还有弥加、阙机等部落远远超过素利,唉……将军又为何要寻上素利呢?”
燕北笑笑,摇摇头没说话。他难道会告诉素利,就是因为他足够弱才好控制吗?
他端起酒壶又对着帐中众人敬了一口,仰头将浑浊的酒液咽下,这才对众人拱手说道:“既然阁下尚需考虑,那今日便不再谈了,不过我们说定的事情,就从明日开始吧,部落为我们寻找资材,在营地建成之日燕某定会将刀剑如数奉上……你尽可以考虑的久一些,成也罢不成也好,我们都有整整一个漫长冬日。”
说罢,燕北起身带着高览与王当走出毡帐,在部落各处毡帐半掩着的帐帘后,尽是鲜卑脏兮兮的小孩子们偷偷打量着这三个看上去与族人截然不同的汉人。
战争,是手段的一种;通商互利,也是手段的一种;甚至于一切都是手段,全服务于自己心中所忠诚的‘道’。
如果这道是政治,那么战争与说服便是政治手段的一种。如果这道是生存,那么战争与说服便是服务于生存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