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已死,黄天也不在了,但燕北还活着!
燕北看不见帐外的情况,却能听到他们的喊声。
王当与张雷公对视一眼,也不说话,走到帐外同样高声喝道:“黑山旧部何在?”
这一次走出的人更多,单单中军营中便走出数百余人,各个环刀长矛置于地下高声应道:“愿为将军效死!”
孙轻一样走到帐外,扬声喊道:“邯郸戍卒如何?”
“愿为将军效死!”
“易阳兵将何在?”
“愿为将军效死!”
武安、襄国、南和、广平……
燕北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将目光转向高览。岂料高览也是有样学样,走出大帐朗声问道:“骁牙校尉部,将军要北上保弥天将军张纯回到塞外,你们怎么说?”
“为将军效死!”
三座大营,喊声此起彼伏,两万效忠于燕北的男儿高举武器齐呼燕北将军名号。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燕北如何还能稳坐中军大帐?何况帐中就剩沮授和他两个人,他留在这里做什么?他起身与沮授一同走到帐外,只见大营中全是密密麻麻的军士,有人系黄巾,有人扛着燕字大旗挥舞,而在这些人的最前方,麹义、高览、雷公、王当、孙轻、李大目,还有他的弟弟燕东,通通拜倒在地,高呼他的名号。
沮授走出大帐看到众人跪拜也吓了一跳,燕北能受得了,他如何受得了?可大营中四面八方都是跪拜的人,他又哪里又地方能躲?于是便也拜了下去。
“二郎,都到这个时候了,弟兄们都听你的。你要打,弟兄们陪你杀进辽东干他娘的!你要败,弟兄们谁活着谁随你亡命天下,等下一次东山再起。流亡罢了,兄弟们都不怕!”
人常道,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
这样的将军,这样的武士,如何能不慷慨?
“哈哈哈!”燕北在笑,可笑并不能止住眼泪,僵硬的脸上寒毛根根炸起,燕北对姜晋问道:“就像四年前一样?”
四年前,黄巾大败于皇甫嵩,燕北带着三十多个兄弟辗转二州,狼狈至极,可他们活了下来。
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姜晋拱手而拜,系着洗到发白黄巾的脑袋拜倒后又高高昂了起来。
没有保国安邦的慷慨之志,亦无建功立业的雄才之能,可这一拜……管谁云匪类不识忠肝义胆!
“就他娘像四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