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的眼睑微跳,这几乎大半个冀州全部被叛军攻陷了,待燕北说完急忙说道:“这不可能!朝廷怎会对冀州反叛无动于衷!”
“朝廷派兵了,让并州的匈奴人出大军,经河东河内至冀州平叛,但中间出了点意外……近年来叛乱频出,朝廷先是让匈奴人打西北羌乱,又派他们打冀州叛军,再加上早几年的黄巾。”燕北拇指与食指相按,比出一个三字手势,说道:“匈奴人怕汉朝征发不停,把他们单于杀了,东出平叛的左贤王于夫罗滞留河东向朝廷上表,不走了。”
燕北看着哑口无言的高览,顿了顿才接着说道:“眼下,朝廷帮不了冀州,如果你希望张举张纯的反叛失败,我需要你帮我,做燕某的亲卫,随我去一趟肥如。”
高览一时愣住,不知燕北究竟想做什么,却见燕北已经长身而起,转身出去了。
燕北走出去,才转头对他说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在牢房里还没待够吗?跟我走吧。”
这个燕北,和高览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有那么多人可供驱驰,为什么要高某一阶下囚做侍卫?你既是叛军首领,又为何想要冀州清平?”
燕北笑了,“找你帮忙,自是因为要闯龙潭赴虎穴,非大勇者不能助我……我想活着从肥如回到邯郸,自然需要你的勇力。至于说反叛……你我的区别无非是叛乱发生时,你在平乡做司马,而燕某人则在中山做军侯,是否叛乱不是人微言轻所能决定的。”
“更何况,就算是反叛,我汉家土地上我汉人打生打死,那都没什么关系,跟着谁当兵吃饷不是天经地义?可任由乌桓人在我的土地上胡闹?不行!”
高览站起身,闻言笑了,说道:“我记得你们幽州有位公孙都尉,提起乌桓、鲜卑之类的边疆异族也是这般论调。”
“哟,你也知道我们幽州猛将公孙伯圭?”燕北开心地边走边笑,笑的自然不是高览知道公孙瓒,而是他说话的语气已经不想生死仇敌一般,这是个很好的开始,对他来说。“公孙瓒和我不一样,至少公孙都尉不会如我这般明目张胆地支持叛乱。”
……
在平乡城县官寺,久经牢狱的高览与风尘仆仆的燕北休息了一日,洗尽风尘穿戴整齐甲胄,两人四马出发。
从平乡出发,奔赴肥如。
“越向北走,乌桓人的行迹越多,郡县则越显萧条……燕校尉,你担忧的不错。”高览勒住坐骑翻身下马,他们今夜要在荒郊野地宿营,所幸不过几日时光,他们带的干粮倒是足够,高览栓好了坐骑取些木柴引火,跪坐在地对一旁洗刷马匹的燕北说道:“再这样下去,才从黄巾之乱时休养生息过来的冀州,只怕要被乌桓人掠夺一空。”
“没有三五年,冀州很难真的休养生息过来,可一个冀州还没什么。”燕北没有回头也知道高览逼视而来的眼神,刷了两下将木刷丢进桶中转身坐到火堆旁说道:“十几万乌桓人把冀州祸祸完只是个时间问题,你想过没有,冀州土地上再无油水,他们就会走了吗?”
高览低头,燕北说的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