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交击,尽管姜晋的环刀人借马力,可陶谦也是双手持剑何况一个旋身将腿腰之力合成一线,猛地劈斩在他的刀刃上。
伴着金石之音,姜晋持刀的虎口刹那被崩裂,整个身子都险些被这一剑劈下马去,幸亏人拽着缰绳,牵动坐骑人立而起,发出‘唏律律’地哀鸣。
扼住骏马的冲势,一把老骨头的陶谦也不好受,随着汉剑的大力劈斩,整个人相当于撞在骏马上,凌空向后仰起摔到一边。
而这,恰好使他避过了另一侧冲锋而来的王义。
愤恨地挥刀砍在一名陶氏奴仆身上,鲜血溅了满面的王义并未停留,匆匆回首。
陶谦老贼有好运,他身后的奴仆可没这么大的命,此时姜晋、王义等八骑早已冲锋而过,骏马上骑手的环刀成了勾魂索命的利器,堪堪结好的阵形再度被冲得七零八落。
王义的目光望向身后,只见桥头的燕北领着骑兵在大片扬尘中调转马头,高举起了环刀。
仅仅一个动作,王义便知道燕北在想什么,转头吼道,“不要恋战,前进!”
此时他的几名骑兵已经与丹阳兵及奴仆缠斗至一起,眨眼便有三骑身上带伤……受伤是小,若是阻住后面骑兵前进的道路,失去机动力的骑兵与结阵的步卒在狭小的桥上作战,简直就是一群加大了的稻草人。
他们只是一群带着环刀的轻骑,本就以机动见长,而并非强大的冲击力。
随着王义的高喊,骑兵纷纷明白如今是什么情形,急忙挥刀逼退左右缠斗而上的步卒,策马前驱。
陶谦从地上爬起,方才他险些被冲撞至桥下,依着车马与桥栏,陶谦面露刚毅之色,猛地撕下一段衣袖,上好蜀锦织成的锦帛袖便被扯断,将颤抖不已的右手与沉重的汉剑紧紧地裹在一起。
若非如此,他破裂的虎口可就拿不动汉剑了,即便是缠住,虎口钻心的疼痛仍旧使他额头汗水大冒。
汉剑不是后来的细长的装饰品及武术剑式,在汉时一柄汉剑所需消耗的远超打造一柄环刀所需的铁料,沉重而两面开封,更有尖端可刺,专为战场而效力,乃举世无双的杀器。
当陶谦满面老而弥坚的豪气重临战场时,他的部下与奴仆二十余人已经死伤过半,侥幸存活者也面临着生死危机。
贼人骑兵使用的战法非常普通,然而在此时此地,却无疑是最适合的左右两部循环冲锋,使他的军士疲于保命,往往刚刚被左面的骑兵冲锋杀得七零八落,立刻就要转过头应付身后再度奔驰而来的骑兵。
而一开始对于贼骑实力的错误判断,使得他的部下在此时接连殒命。
面对这样的骑兵,最好的迎敌方式便是以车马围出阵形,步卒与其间防御……可一开始陶谦以为这些贼骑不过是想要寻些钱财的剪径小贼,落得如此地步,令他追悔莫及。
但即便如此,陶谦也没有放弃,毕竟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连忙大喝道:“步卒,入车阵!”
陶谦知道,只要他的部下能够撑住一段时间,这座桥上总会有人经过,只要县中派来援兵,顷刻之间便可将这伙贼骑一网打尽!
此时,右翼骑兵的下一次进攻已然杀到!
眼看着敌人纷纷向着车阵移动,头系黄巾的姜晋心中一横,打着呼哨猛然间自马背上落下,身子好似大鹰击兔一般跃向陶谦车马摆出的阵势,一脚踏在一个箱子上,一刀劈在一名婢女的脖颈,接着跳入车阵当中高呼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