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公变了脸色,说:“灵岩山就有梅娘子,自从去年李自成走了,留下了一窝坐地匪,那小寡妇是小塌破天赵老寇抢来的压寨夫人,手下有四百来人,占了灵岩古寺,跟县尊的三四百壮勇斗了近二年,也没有落下风,不是灌口县城有城墙,那悍婆娘早打破县城劫掠了。虹口一乡十里,都是她的佃户了。她在虹口附近的几千亩山田水田,又肥沃又不纳粮,多得不说,二千石余粮是有的,可是,家主,咱们郑家是良家子弟,怎么可能斗得过匪兵?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郑泷说:“现在世道大坏,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出钱,咱们郑家,张家,周家的老少爷们儿,从十五岁到四十五岁,有一个,算一个,都跟着咱练兵,等练上二月,再出兵就有了把握。再说,县尊也没有交咱们就这两月就纳足粮饷嘛。”
六叔公不敢相信,脸色惨白,说:“可是,可是,家主又有多少金银做这么大的事?”
郑泷笑笑,说:“这你放心。”
六叔公说:“这么大的事,我得把村中几个刺头儿说服才行。象你的亲舅公周纪贵,他们家中五个兄弟,生了二十三个男娃女娃,周家第二代五个人,个个都是刺头儿,不把他们说服,整个周家都是不会动的。”
郑泷一笑,说:“我不是平白训练乡亲,凡是做青羊区民兵的,我一个月,发足二两五钱银子!”
六叔公瞪圆眼睛,说:“发足?”
郑泷说:“发足!这是咱家的家丁,是私兵,不发足银两,怎么可能有人乐意干?”
六叔公说:“那好,别的我不敢说,至少,咱们郑张周三家三百户人家,近二千口人,都听家主的!光咱们三家,凑够三百人乡勇,不在话下!”
郑泷说:“三百人,看怎么用,我看还不够。要不,你去联络袁员外,我去联络何员外,只要他们开口,那两个村也能募集二百乡勇,这样就有五百人可用。”
六叔公一笑说:“还用什么劝说,家主可是拿真金白银招募乡勇,一个月二两五钱白花花的银子,以当下的世道,足以买一石米,一年就是十二石,所谓不饱不饥三石米,十二石足以养活四口人,又是保护乡梓,那户良家子会不干?只怕,给外面二百个名额,人家还嫌少得慌。”
郑泷点点头,对明朝的银两的实际购买力有了认知,说:“有道理。”
郑泷说:“当然,光二两五钱还少了点,我还包三餐,午餐或晚餐见荤,早上一个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