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城春节的热闹程度,不亚于大首都。
放炮仗、爆米花、赶庙会、吃小吃等等,从初一热闹到正月十五,几乎天天都有活动。可把孩子们高兴坏了。
尤其是庙会,兴许是改革开放、很多购票证取消了,买东西不再需要处处用票,那叫一个人山人海。
一家人出来,分头排长龙。你负责买这个、我负责买那个。买好了到约定地点碰头,你尝一口我买的,我尝一口你买的,边仰着脖子看高跷队、秧歌队载歌载舞地从眼前经过。
运气好还能遇上舞龙舞狮队。铜锣敲得震天响,哐且且、哐且且、哐且哐且哐且且!
威武的“龙头”,不时喷着红艳艳的“火舌”(红绸布假扮的);长长的“龙身”,坤直了能从街头伸到巷尾。像那秋天南飞的大雁,队姿多样——一忽儿直、一忽儿弯、一忽儿盘踞成好几个圈圈。
街上看热闹的游客,牵着各家孩子的手,喜笑颜开地排着队伍从“龙身”底下钻过。
据说钻一次,能好运一整年。至于准不准的,管它呢!不就是图个热闹嘛!
三胞胎在帅帅的陪同下,抢购到了好多海城小吃。大冬天的,挤出一头汗。
盈芳热乎乎的手,伸进闺女的后背一拭,秋衣都湿了。
“这样可不行,风一吹很容易感冒的。”
“我们先带他们回去换衣服,爸妈他们多逛会儿。反正时间还早。”方周珍提议。
于是,两个当妈的拎着几个小的先回家去了。
其他人分散了逛庙会,由萧鼎华去通知。
横竖中午吃铜火锅,很多食材昨儿就备好了,弄弄很快的。让他们不用着急回去。
回到家,轮番给几个小的泡澡取暖。
忙完这一切,一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
“衣服待会儿烘吧,爷爷他们差不多该回来了,我们把蔬菜洗了,回头把锅底炖上,荤菜一切就可以开饭。”方周珍提议。
盈芳没意见:“行,我来洗菜,嫂子你先炖锅底。”
“我来洗菜,你去炖锅底。听妈说,你弄的锅底老有味道了,我对这个不擅长,弄的不如你好吃。”
“锅底都现成的,舀到铜锅里,搁点大料就行了,哪有什么技术含量啊。”盈芳失笑。
姑嫂两个抢着洗菜,怕水太凉,伤了对方的手。
最后干脆一块儿洗,洗完了刚把锅底炖上,大部队回来了。似乎出了点什么事,闹哄哄的。
“周珍,家里有红花油吗?你大伯为救人,滑了一跤,扭到腰了。我们要送他去医院,他不肯去。老萧他们还在给他做思想工作。”
“严重吗?红花油家里倒是有,如果严重,还是要去医院看看。”方周珍应着,跑上楼找来红花油。
盈芳擦干净手,跟着来到客厅。
萧大伯被萧三爷几个劝着趴在沙发上,萧三爷的手在他腰上推拿着:“是这儿不?还是这儿?”
“对对对!就这儿,轻点轻点!你想疼死老子啊!”
“疼还不肯去医院,疼死活该!”
“哎哟老三,你别按了,不疼都被你按疼了。”萧大伯嘴角嘶了一声,“老二,你赶紧地把他给我弄开,疼死了。老三你故意的是不?”
“红花油来了!”方周珍拿着红花油进来。
萧大伯眼睛都亮了:“老三,红花油来了,不用你按了。”
“谁说的!红花油抹了得重重按才有效果。要不然药效没法吸收啊。”
“啊?”萧大伯傻眼。早知还不如去医院。
萧三爷憋着笑,拧开红花油的盖子:“老大你准备好了吧?我上药咯。”
萧大伯:“……那啥,要不还是让刚子来吧,他在部队学过一点跌打损伤的护理知识。”
“老子也学过啊!你忘了老子当年还得了个军区第一?”
萧三爷说完,手底心倒了点红花油,双手合掌搓开后,一下按在老大坤筋的部位,狠狠搓了起来。
“艾玛呀——”
萧大伯疼得欲哭无泪……
其他人见状,咽了口唾沫,悄无声息地遁了。
与其看萧大被老三可劲“蹂|躏”,还不如去厨房准备铜火锅。
铜火锅是萧鼎华找人定做的,中间的锅体有脸盆大,底座烧炭,锅体中间的柱体是出烟口。
普通煤炭烟大、还不经烧,萧鼎华托人买来的是钢炭,烟比较少,而且不呛人。
烧上以后,就把昨儿熬好的火锅底汤倒进铜锅,搁上大葱段、八角、茴香、枸杞、大枣等香料,先让汤底焖炖一会儿。
煮开后,放入事先做好的鱼丸、肉圆、蛋饺等鲜得能让人掉舌头的半成品,再把其他荤菜、蔬菜装盘上桌,就等着开吃了。
这时,有人敲门。
离门最近的阳阳,哒哒跑去开。
“请问……”
“旭亚?”方周珍端着菜盘出来,抬眼认出来客,惊喜地迎上前,“旭亚你来海城了?”
“周珍?难不成这儿是你家?”陈旭亚也一脸惊喜。
“是啊!你不知道这是我家?难不成你不是来找我的?”方周珍一阵惊奇。
陈旭亚哭笑不得:“我是打听到先前救我妈的好心人住在这里,于是找过来道谢的。”
“啊?我大伯救的原来就是伯母啊?那可太有缘了。伯母人呢?咋不带她一块儿来?听我公公说差一点和横冲直撞的轿车迎头碰,她老人家吓坏了吧?”
陈旭亚笑着道:“我哪儿知道救她的就是你大伯?的确是受了些惊吓,留她在招待所让航航陪着呢。”
“航航也来了?你也真是的,既然带伯母和儿子来海城,事先怎么滴都和我说一声呀!”方周珍佯装生气地睨了她一眼。
陈旭亚忙解释:“这不临时起意陪他们来的,想着你过年肯定回京都了,就没跟你联系。哪知你会在家里,怎么?今年过年没回去?不想儿子啊?”
方周珍得意一笑,指指楼上:“儿子在这呢。不止帅帅,你猜还有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