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结束的预备铃打响,盈芳和李翠琴才从学校出来。
苍竹收拾了一下正要回教室,室友们嘻嘻哈哈地涌进来。
“苍竹,你妈我认识,那个漂亮的姐姐是谁呀?没听说你有大姐呀。”
“大牛你这是干什么!想给你哥介绍对象呀?”
“哈哈哈!”
苍竹瞪他们一眼:“别瞎说!那不是我姐,是我姨!她早就结婚了,孩子都上小学了。上回报纸上刊登的世界青少年田径锦标赛,我国代表团一举夺得100米、200米冠军的就是我姨的儿子。”
“哇!!!”
“我们居然和世界冠军的哥哥一个宿舍!好荣幸好好荣幸!”
“冠军哥哥你需要服务吗?需要打热水吗?我来我来!这种小事哪能劳烦冠军哥哥……”
“去你们的!”苍竹被室友们夸张的表情逗笑了。
“你姨这么漂亮,生的儿子又这么厉害,就算我老哥再出息,这么高的墙角也撬不起撬不起!”
“哈哈哈!”
“别开这种玩笑了,我姨夫老厉害的,是特种兵部队的这个……”苍竹比了个大拇指。
室友们立马安静如鸡。
谁都能开玩笑,唯独军队里的人不敢。尤其还是这么厉害的人物。简直要他们的命。
“那啥,小竹竹啊,以后见了你姨夫千万别提今个儿的事啊。我脑袋抽了才敢那么打趣。”几分钟前嚷嚷着要撬向刚墙角的这位同学急哭了。
苍竹眯了眯笑眼:“知道就好。走!上课去!回来请你们吃鸡蛋糕。”
“好嘞!走咯走咯!”
“话说小竹子,大娘给你送啥好吃的了?咋过了个午休,你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短暂的安静如鸡之后,室友们立马又恢复往日的嬉皮笑脸,勾肩搭背地往教室走。
苍竹笑而不语。
有了芳姨那席话,令他茅塞顿开,对今后的人生充满希望和奋斗的力量。可不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嘛!没毛病!
那厢,盈芳回到家,和向刚提起苍竹的打算,小俩口之间开起玩笑:
“苍竹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将来要是真的考上了军校,没准还能接你的班,比你那俩儿子靠谱多了。”
那俩臭小子,一个多半和运动杠上了;另一个文静起来让人牙疼。休息天,捧着一本书能看到地老天荒,还得家里人撵他出去玩才肯挪屁股。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当兵嘛。
“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向刚倾身覆上她柔软的娇躯,打趣里含着笑。
“是是是,你别压着我了,这么小的床,别压塌了……唔……”
部队出品的床是压不塌的,顶多撞出几声吱呀响。
和着屋外那叫不出名儿的虫鸣声,交织成一曲晚秋夜的圆舞曲……
……
回来待了三天,计划的事,超预期办妥,等向刚忙完最后一波,俩口子就要启程回京都。
不想这天晚上出事了。
凌晨两点,趴在木屋前的临时狗窝半眯着眼打盹的金牙,倏地跳了起来,仰头“汪汪”两声。
向刚警醒地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出来:“听到什么了金牙?”
“汪!”金牙看了他一眼,随即撒丫子朝深山方向跑。
“怎么了?”盈芳睡得正迷糊,隐约听到男人拉开宿舍门的响动,支着胳膊坐起来问。
“山里有动静,我带几个人上去看看。你待在屋里别出来,才两点,困就继续睡,不用等我。”
都这样了她还怎么睡得着。
“那你小心点,防身的家伙带了吗?”
“带了。你把门反锁了安心睡。”
向刚走后,盈芳靠坐在床头,双手合掌不断祈祷。保佑他没事。
凌晨两三点,正是一夜中最宁谧的时刻。
四周万籁俱寂,除了遥远的深山,零星传来几声狗吠,再就是盈芳自己的心跳以及床头柜上石英钟滴滴答答的走针声。